第169章 醒来（1 / 1）
冥冥中，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真的要放弃这个世界吗？你真的要离开吗？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真的呢?你真的已经回来了！”
“那不是很好吗，我真的回来和弟弟妹妹们见了一面，我已经满足了。”
“可这才是你的世界，你应该留下。”
“也许吧，但在这个世界，也许我的消失，会让他们难过一阵，但最终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治愈，有林原在，我也相信他能够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可在那个世界，如果我消失了，那些族人们该怎么办呢？他们真的会迷失在前路之中。”
“你真的以为失去你他们就无法走下去了吗？”
“他们肯定能走下去！但是……他们也同样需要我。”
“看来你心意已决。”
“从想要回来的那一刻起，我便决定了，我身上背负了太多人的期待，我必须，也一定要回去！”
“那好吧，如果想回去的话，做好准备，我要开始了！”
“什么？莫非你不是我的潜意识吗？”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是你潜意识的错觉？”
王启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放入洗衣机中旋转，又被丢入一滩海水中沉浸，无法呼吸的感觉席卷全身，他猛然睁开眼睛。
“呼……”周遭是熟悉的一切，五色的光芒还在上空盘旋，王启松了口气，下一秒。
“呕……”
他转头吐了起来，直到好一会后。
“该死的，也没说……这玩意这么晕啊……”
摇晃有些晕眩的脑袋，王启低头，怀中的女魃映入眼帘，她此时正皱着眉头，陷入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之中。
“能再次见到你真好，女魃……”
王启满脸柔意，抱着女魃朝五色光芒的范围外走去。
原本以为走到五色光芒之外，女魃便不会再受到影响，却不想，王启抱着女魃离开五色鸟辐射的范围，女魃却依旧还是没有醒来。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吗，”王启深吸一口气，眼眸中灵光亮起周围的树木野草被改变形状，形成一张柔软的床铺，小心的把女魃放在上面。
“我去去就回。”
下一瞬，王启腾空而起，俯视周遭的族人们，发现他们此刻全部都陷入被影响精神的状态之中。
抬头看向空中，五色鸟的踪迹已然消失，却还有五色的虹尾在空中久久未散去。
王启抬手，灵气招来一阵狂风，试图把虹光吹散，却发现五色虹光犹如虚幻，只能看见而无法被灵气影响。
“这样的话，”王启的视线看向远处的高山之中：“只能去那里查看了。”
想到此处，王启不再犹豫，他转身为族人们做好防护，下一瞬，整个人鼓荡灵气，朝着山中飞去。
他要去寻找五色鸟的踪迹，找到解除五色鸟能力的办法。
而这座山，他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在山海经上，只有一座山出现了五色之鸟。
“玄丹山！”
又西五百里，曰玄丹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雄黄。玄水出焉，而南流注于稷泽；赤水出焉，而北流注于黝泽。有五采之鸟，相向弃沙，惟帝俊下友。其鸟文首、白翼、黄足，名曰“皇鸟”，其鸣自呼，食之有智。
西行五百里至玄丹山。山顶遍布金玉，山下盛产雄黄。
此山发源两条奇河：黝黑玄水向南汇入稷泽，赤红水流向北注入黝泽。
山中有神鸟名为“皇鸟”，头生彩纹、白翅黄爪，鸣叫如唤己名。
传说它乃天帝挚友，双鸟对舞戏沙，凡人食其肉可通智慧。
这里面的皇鸟，指的就是五色之鸟。
且不止如此，玄丹山这个名字也不简单。
“玄丹山，在道家解释中，有着很重要的一种寓意，即炼心！”
“炼心之山，五色之鸟……”
在知晓这一切之后，王启也差不多想到了化解这一切的方法，而这个方法也很简单。
王启越飞越高，身遭是呼啸的狂风，他朝着玄丹山最高处而去，最终停在玄丹山峰顶的上空处。
往下望去，玄丹山顶部竟有一块圆形的场地，其自分黑白二色，隐隐化作太极的模样。
“果然，就连山顶都代表阴阳，也怪不得后世的道家赋予它至高无上的地位。”
王启惊讶过后，控制着自己落在山顶的平台之上，缓步走到最中间的位置，王启盘膝坐下，而后开始朝身下释放灵气。
下一瞬，整座山顶被光芒照亮，灵气之光闪烁，与山脉一同律动，王启闭上双目。
在他的五感之中，随着他灵气释放，有无数的生物从山峰各处显露，朝着山顶汇聚。
这些生物被山顶的灵气吸引，而后降落在此，沐浴在王启的灵气光芒之中。
而后，随着王启再度灌注灵气，整座山顶黑白的地面开始旋转，灵气光芒反射中，他缓缓睁开双眸。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群五色的鸟儿，它们长着人的脸庞，看上去却不令人害怕，反而透着迷幻的气息。
有踏着祥云的五色鹿踏步而来，它亲昵的用鹿头顶了顶王启，随着王启的灵气注入，五色鹿在原地盘旋一圈，缓缓趴在山顶之上。
“好了，那么……”
王启站起身来，看着周围所有被他吸引来的动物，嘴角微微翘起：
“既然你们都到齐了，那就该给我的族人们解开那些影响了吧？他们可不像我，能够这么快勘破这一切。”
“呦！”五色鹿似是听懂王启的话语，清脆的叫声在山顶响起。
下一秒，玄丹山之上，五色的鸟儿全部飞上天际，在王启的注视之下，有一根羽毛落在他身前。
这一根羽毛泛着五色的光泽，上面有灵光环绕，散发着奇怪的气息。
“这些羽毛，就是能让我族人清醒的东西吗？”王启看向身前的五色鹿。
“呦！”五色鹿以一声鹿鸣回应。
“原来如此，谢谢了，”王启把羽毛收入怀中，同五色鹿告辞。
“多谢你，玄丹山神，您让我做了一场……能够弥补遗憾的梦。”
“呦！”
…………
不久后，王启再度飞起，朝着玄丹山下，自己的族人们赶去，而在他身后的玄丹山顶，有雾气涌现。
五色鹿眨眨眼睛，看向身后，竟发出人言道：“刚刚你为什么不亲自出来和他说明情况？”
“时间还未到，”随着回应，一只全身雪白的异兽从雾气中走出，它明明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一双眼睛中，似乎有着能看穿一切的能力。
“你还是这样让兽讨厌……”五色鹿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有那双能看清楚一切的眼睛存在，一切的未知都失去了意义，就好似刚刚那位青年。”
“你和那家伙把他带到这个时代，到底是要做什么？白泽？！”
“这个嘛，”白泽的声音在山顶回响：“等再过几年，你应该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等几年？”五色鹿反问道：“你不是早就已经看见了吗？为何不现在就告诉我。”
“我刚刚，可是给了他一根神鸟的羽毛，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是你自己的加注，与我无关，”白泽轻踏地面。
“呵呵，白泽，”五色鹿没有被戳穿后的窘迫：“我承认你选的人有那么点天赋，我想，你也早就看见我会把神鸟羽毛给他了吧？”
“还特意让我把玄丹山横在那青年面前……白泽，你什么时候能够把一切都告知我们呢？”
“如果告诉你们的话，那我看见的未来，就不再准确了，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不再准确？”五色鹿呦呦叫了几声，显得十分不满意：“你白泽看到的未来真的不准确吗？”
“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你明明预见了我们世界的毁灭，你却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逃离到这个世界，难道也是你看见的未来吗？！”
白泽闻言，头颅微微低下些许，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来到这个世界……并非我看见的未来。”
“在预料到那件事情之前，我试过拯救那一切，但我……失败了……”
“所以这次，你还会失败吗？”五色鹿询问道。
“我不知道……”白泽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眸中，却鲜少的流露出些许迷茫。
“如果我选定的那人，按我所说的走下去，也许能够成功，但我选定的那人，总是会做出在我看见之外的事情。”
“居然连你都看不清了吗？”五色鹿有些吃惊，直言不讳道：“我很惊讶，你这次居然会选一个自己看不透的人？”
“因为上一次，我自以为看透一切，却还是阻止不了我们的世界滑向毁灭的深渊。”
“所以这次，”白泽的眼睛仿佛透过玄丹山的迷雾，看清王启的身影，他叹了口气道：
“王启，是我这双眼睛中，唯一无法看透的存在，所以我拜托另一位，帮我把他带到了这个时代，让他往都广之野的方向而去。”
“本来，我为他准备了一张金面，可那张金面却没有出现，我没有让他遇见赤水河畔的那位女子，他却遇见了。”
“这些都是我所没能预见的，也是我最为惊喜的地方。”
“就像五色鹿你说的，一成不变的未来，是最绝望的未来。”
随着白泽的话语落下，五色鹿轻轻点点头：“白泽，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的变化倒是很多，也许，我该重新认识一下你了，我们的王。”
“也许吧……”
玄丹山上雾气缭绕，随着五色鹿和白泽的谈话在雾气中隐匿，随着他们的身影散去。
另一边，王启带着五色羽毛飞到了山脚下，看着还沉溺在美梦中的族人们，王启往手中的羽毛灌注灵气，而后挥出一阵微风。
微风吹拂而过，五色的虹光随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不久之后，沉醉在醉梦之中的所有人，全部都惊醒过来。
“刚刚我这是怎么了？”石山颇有些惊魂未定。
“娘嘞，我刚刚……”北雨捂着胸口，四下观看，他刚刚在梦中，被人捅了不知道多少次。
“北幽，别离开我，王启大哥，不要死！”
石千里猛然睁开眼睛大吼道，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北幽正站在一旁，有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
“北幽！”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醒来的族人们面色各异，他们有的沉醉在拥有一切的美梦中，有的则陷入犹如跌入万丈深渊的噩梦里。
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无法勘破，五色之光炼心，所有人都沉溺其中，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那是一个梦境。
因为太过真实，太过残酷……
另一边，王启来到女魃面前，五色羽毛轻轻扫过，女魃的美眸缓缓睁开，在看到王启的第一眼，神女的眼泪便开始落下。
她如乳燕投怀般抱住王启，身躯微微颤抖：“启，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在梦中，我周围只有永远不会消散的黄沙，我在那黄沙之中呆坐了几百，几千年……”
“启……”女魃的语气颤抖：“你不会不要我吧？”
“怎么会呢？”王启把手掌轻轻放在女魃的头上，抚摸着那柔顺的头发，他语气柔和道：
“女魃，我和你保证过吧，不论如何，我都会同你一直走下去的。”
“而现在，我就在这里，遵循着你的诺言。”
“嗯，”女魃轻声回应，只是环抱住王启的双手更紧了。
等到女魃冷静下来，询问王启她刚刚做噩梦的原因，王启才解释道：
“一切都是我们面前的这座山上的异兽所导致，玄丹之山……寓意为“炼心”。”
“而现在，我想炼心已经结束了。”
随着王启话音落下，两人看向不远处被越来越浓厚雾气笼罩的玄丹之山，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下。
雾气之中，玄丹山的各处开始变得透明，然后，就这样在所有人面前消失了！？
“这……一座山都没了？！”不少人都张大了嘴巴。
“那座山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为了我嘛？”看着消失的玄丹山，不知道为什么，王启心中闪过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