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暴脾气武大郎,民兵来屯子(1 / 1)

加入書籤

李东阳捏着被水汽洇湿的黄皮信封,指尖摩挲着里面硬挺的钞票。

娟秀的字迹在信纸上铺开。

承诺与道歉密密麻麻爬满八开纸。

末尾那朵歪歪扭扭的小花旁,还画着个十分突兀的笑脸。

李东阳盯着那抹笑脸,脑海中浮现去年她在知青点教孩子们画画的模样。

最终却将信纸揉成一团,看它轻飘飘落进火塘。

吴彩兰原本还想询问写的什么,可看到那被付之一炬的信纸。

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李东阳将那两百块钱揣进棉衣口袋,拿起粘豆包咬了一口

粘豆包的甜香混着信纸燃烧的焦糊味,在舌尖泛开酸涩:

“妈,我和均儿去林场一趟。”

···

李东阳两个来到张跃梁那时。

院子里并没有人,只有一个掉漆木箱,里面静静躺着三杆枪。

56式半自动步枪,双管猎枪,三八大盖。

梁叔动作还挺快哈?

李东阳没想到昨天刚说,今天一早,张跃梁就把枪给弄来了。

“梁叔!”李东阳喊了一嗓子,便俯身打算瞧瞧这杆56半。

虽然没钱,但看看又不花钱,而且都来了。

他实在是按捺不住手痒。

“小崽子,干啥呢!”

粗犷的大嗓门炸响在院里,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个子不高,但五大三粗的中年壮汉。

这壮汉说是加强版的武大郎也不为过,那小臂都能赶上李东阳大臂那么粗了。

这汉子李东阳记忆那可太深了。

这人脾气不好,一点就着。

李东阳仍旧记得,曾经自己找他买枪,当时他就在暴揍一名客户。

原因是那人为了压价,上来就说抢不行,保养的不好。

龚虎冲上前,就把李东阳和张均推到一边。

麻利地合上了盖子。

“滚滚滚,哪家的小瘪犊子,这玩意儿也是你能摸的?”

“老龚!你干啥玩意儿呢?这俩是我侄子!”

张跃梁端着碗苞米粥出来,朝着龚虎狠狠瞪了一眼。

“下回收收你那暴脾气,这是李东阳,这是张均,今儿买枪的就是东阳。”

龚虎撇了撇嘴,朝李东阳拱手道:

“对不住哈,这枪里上了子弹,我怕走火伤到你们。”

说着,龚虎再次掀开了盖子。

他单脚踩在掉漆的木箱上,三根手指夹着三支不同枪管:“双管撅把子八百,56半一千六,这三八大盖···”

枪托重重砸在雪地上,刺刀寒光割开雾气:“刀山猎熊知道不,当年这刀就挑过熊瞎子!”

“别吹了,三八大盖没卵用,太长了跑山使不上,把五六半拿来我瞅瞅。”

龚虎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泛黄的虎牙,一把扯过56半甩给张跃梁。

金属枪身还带着寒气,张跃梁咔哒一声拉动枪栓。

举起枪便对着树梢瞄了瞄。

“二小子,你试试看。”李东阳此刻也是内心火热,可一想到自己那两百块连零头都凑不上。

下意识缩了下手。

却被龚虎一巴掌拍在后脑勺:“怕个球!这枪膛我擦了三遍,比你小子脸都干净!”

张均看着也是心底痒痒。

尤其是那杆加上刺刀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的三八大盖。

他凑过来伸手要摸,龚虎突然攥住枪身往后一撤,三角刺刀几乎贴着张均鼻尖擦过:

“小兔崽子别瞎碰!这刺刀淬过蛇毒的,碰坏了拿你赔?”

吓得张均脸色煞白,李东阳却看出龚虎故意吓唬人,这刀身磨得锃亮,哪有半分淬毒痕迹。

“老龚你少吓唬孩子!”张跃梁打着火柴点着烟锅。

突然远处突然传来连串狗吠。五道,不,至少七道犬声此起彼伏。

张跃梁脸色一变,赶紧栓住了大门。

“见了鬼了,民兵队怎么今儿到屯子来了?”

等到那犬吠声远去,龚虎这才松了口气。

他喉结上下滚动:“爷们儿痛快点儿,三八大盖算你一千二,搭二十发6.5友坂弹。”

他边说边用刺刀尖挑开油纸包,黄铜弹壳上“昭和十五年”的刻字清晰可见。

“我要双管猎。”

李东阳话音未落,张钧突然抄起墙根的火铳:“这铁疙瘩是老洋炮吧,咋使?”

黑黢黢的枪口随着话音晃动,正对院外老槐树上的喜鹊窝。

“别碰击锤!”

龚虎的警告和枪声同时炸响。

“你特么是山炮吧!”

龚虎一把夺过老洋炮,照着张均就是一拳。

张均被揍得一屁股墩在雪地里,眼睛已经乌青,鼻血啪嗒掉进衣领子。

老洋炮喷出的火药味还在院子里打转。

“这下完犊子了!”龚虎把老洋炮狠狠砸在了木箱上,震得三八大盖的刺刀都在晃悠:

“这声儿传出去,我特么怕是这辈子都得待里面了。”

龚虎脸色铁青,绿豆眼瞪着张均。

张跃梁把烟袋锅在鞋底磕得啪啪响:“老龚,赶紧把家伙事儿埋了。”

“均儿你带着老龚从后墙的豁口钻出去,绕着苞米地走···”

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

听那声响,此刻正顶在大门口。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