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生。”
她掀起车帘问赶车的青,“你如今有喜欢的人吗?”
“啊?”
兰因见他这般倒没说么,她虽然近来热衷给人相看,但不是那种强逼人要成婚的那种,这会听竹生这样说,就只是笑说道:“那你日后若有喜欢的人记得与我说,我和敬渊替你做主。”
竹生正想说“才不会有这一天呢”,但余光瞥见一双漆黑的凤目,他忽然一凛,原本的拒绝变成了不甘不愿的答应,“……知道了,多谢主母。”
*
不等兰因说,他忙又说道:“主母你别给我相看,我还没玩够呢!”
他才不要成亲被人管,一点都不自在。
而且成亲生子有么好的,他觉得孩子又臭又皮,一点意都没有。
兰因与人回礼后看向他身后那块乌木金漆的门匾——
“大佛寺”。
曾经在这受到的屈辱依旧记忆犹新,但好像已经不会勾起她中的那片涟漪了,她就这样静静地凝望那块门匾。直到被人牵住,兰因回,看到那张熟悉的面貌,展眉一笑,“进去吧。”
雪天难行。
等到大佛寺又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今日既非初一非十五,寺庙之中自然没多少人,门前洒扫的僧人陡然瞧见马车过来还愣了一下,等回过方才上前以合十礼相迎,“两位施主。”
大佛寺不仅许愿灵,风景极佳,尤其是寺中那一片红梅,养得格外好,兰因从前便喜欢那片梅林,如今既然来了,便想过去看看,未想才至梅园,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以为是寺中的香客,兰因未回,仍和齐豫白踏雪赏梅。
可身后一群人看远处携同行的两人却说起话来,“那是谁,瞧竟有些熟。”这一行人是汴京城的勋贵,因冬至祭祖又被大雪困便留被迫留在寺中,她们是闲来无事过来赏梅,不想这冰天雪地,竟还有旁人,瞧样子还是一对夫妻。
她主动回握他的,与他携往寺中走去。
知晓两人的来意,寺中的僧人便把佛珠送到主殿供奉起来,兰因又捐了一大笔香油钱才跟齐豫白去膳堂吃午膳。
这会天色还早,两人不急下山,索性便在寺中散步消食。
“难不成是那位齐参知?”其中有位黄衣妇人早嫁到外乡,近日才回来,前几日在饭桌上听人说起齐豫白如今的情形,却不知他已成婚,此时看他身边披狐裘的妇人不由惊诧道,“那这位女子又是谁?”
“三妹妹许久没回来了,不知咱们这位齐大人已经成婚了。”
“成婚了?”
“先前听丫鬟回禀,马车外挂齐字。”有人压嗓音回道。
“齐?”
有人轻声呢喃一番后看向那位穿灰鼠皮大氅的男人不由变了脸,如今这汴京城谁不知道齐?
柳眉杏,正是她相熟的顾兰因。
兰因本想垫脚折梅,可还没等她动,身边的齐豫白却先她一步折了树梢上的那枝红梅。
梅香怡人,她握在中不由眉含笑,待见他右肩覆了不少白雪,兰因才又语无奈说道:“不是让你别把伞往我这伸吗?”她一面说,一面替人掸落身上白雪,这一侧身,自然就瞧见了身后的那一众人。
黄衣妇人果然惊讶,“与谁?”
“三妹妹可还记得成伯府的那位世子夫人。”
“自然记得。”她是两前出嫁的,而顾兰因是三前嫁到汴京的,都是一个圈子,虽不算相熟却见过面说过话,不知她二姐忽然提起顾兰因做么,正想询问,却瞧见前边女子侧露的半张脸。
齐豫白却还是那副缄默少语的模样。
不过袁人早知他脾性,何况他如今位高权重,她们自然不会觉得有么。
简单一叙后,紫衣妇人笑道:“齐夫人和大人好雅致,先前瞧见,我还不敢认,以为自己瞧错了。”她说又与兰因道,“我三妹妹刚从婆回来,我想过几日举办一个赏梅宴,届时赏梅吃酒是一件乐事,齐夫人若无事,不如和大人一道来中做客?”
认出是袁的女眷,兰因停下动作,等她们过来问好的时候,她笑答了。
“袁夫人。”
她跟领的紫衣妇人打了招呼,又和其余几位袁女眷点示意。
她没有立刻拒绝,只是婉约的表示关将近,近来怕是不得空,等开春说。
袁人自然不会说么。
她们原本就是想表达一个求好的态度。
如今齐豫白为太子太师,不知有多少人想与他打好关系,可齐豫白性子冷清,从前没娶妻的时候,就是官衙回两点一线,如今娶了妻还是这副样子,他们只能在兰因身上想法子了。
兰因自然清楚。
她这阵子几乎每日都能收到四、五封邀贴,都是请她去做客的。
身后议声不断,兰因想起上辈子她和敬渊被众人瞧见在一起时那些人面上流露的厌恶和不喜,看她们如今这副模样和议,她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了?”齐豫白低眉看她。
“没。”
又说了会话,兰因知道齐豫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便与她们提出了告辞,在众人钦羡的目光下,兰因和齐豫白携离开,走远了还能听到身后有人说道“没想到这顾兰因二嫁还能嫁得这么好。”
“岂止是好,你没瞧见那位齐大人的肩膀?都湿了。”
“还有那位齐大人看她的,要不是亲见,我都不敢相信这位齐大人居然还能有这样柔情的时候。”
白雪皑皑,红梅飘香,他们一步步往外走去。
……
后面几日。
迎他的注视,兰因笑回握他的,“回吧。”
“嗯。”
齐豫白牵她的,在兰因未曾注意到的时候,依旧把伞往她偏了不少。
齐豫白照旧过上了每日两点一线的生活,而兰因因为临近关的缘故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除夕前夕。
许氏登门拜访,她得以抽空喘息的时候,从她口中得知一个消息。
萧业和顾情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