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初亮,寒气还没完全褪去,有几人就鬼鬼祟祟守在鸡鸣寺后山边树林里。
鲜有行人经过,按耐不住好奇上前瞧看,还没等近身,就被上来的人轰开,所幸也不是什么邪祟、恶盗之类的,是一个衣衫华贵的公子并三五个随从、小厮傻愣愣待在那边不知所以。
那公子生的倒是面皮白净,一股书生文气,只是双眼暗沉,体型偏瘦,活像个小浣熊,一看就是常年溺于酒色之中的后遗症,体虚气弱,不堪大用。
兀地一阵冷风吹来,冻得他是两股颤颤,口齿嘟索。
当即对着身后的小厮破口大骂:“这鬼风冻死小爷我了,狗儿,你不是说今天香君姑娘要上香来吗,怎么还没看见,你有么个准信啊。”
对于自己少爷得斥责,小厮也是有苦说不出。
明明告诉你得是人家今日要来上香,又没说什么时辰来,是你自己一听急不可耐、虚头巴脑得就要上山守着,也没见你读书时如此这般用功,还害的自己也跟着受冻。
一个堂堂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哥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么兢兢业业,倒也是了不得了。
平日里稍有不顺心就是打骂、厉害点还能抽鞭子,别人家得公子爷也没你这般,而且还急色,凭着爹是户部尚书的名头到处惹是生非。
小厮暗中数落着自己家公子的种种不是,但脸上尽是谄媚之色,心中的不忿毫无外泄。
他摸辍着冻得发红的粗手,语气颇为坚肯说道:“爷,快了,我估计快了。”
“我给了她不少5两银子,她才开口的,说是香君姑娘今天一定会上山烧香的。”
听到是小翠的给的消息,浣熊公子也顺势安了心,这小翠是那人的贴身侍女,和自己有旧,想来是不敢期满自己的。
他方泾是应天府户部尚书的儿子,自家在这八百里的金陵城也算个高官,又是家里的独苗苗,基本没人敢惹,在这金陵城基本上是要什么有什么,肆无忌惮。
多日前和好友去喝酒,路遇到了一女子,美若天仙,比家里十数位小妾好看多了,立即就看花了脸,只是当时醉酒没反应过来将人留下。
之后打听下得知,那日遇到的女子正是潇湘馆的头牌之一——李香君。
要说这潇湘馆是金陵城九大楼阁之一,不过也无什么不得了,左右不过一个开的好的青楼罢了,秦淮河上在她之上的也三四个,方泾平日里去那几家喝酒,老鸨照顾着,楼里的美人随意挑。
不过这潇湘馆,他还没去过,身后的背景有点棘手,南京守备太监,魏忠贤一脉。
而他家是文人一脉,两方尿不到一壶里,自然不能去赏脸。
想要去抢人,又没这胆子,这看上的姑娘弄不到手里,可让方泾好几日没睡好。
于是用了老办法:叫让下人去绑了李香君的丫鬟,先是玷污,后是威逼,再说着好话,说是以后娶了你家姑娘,让你再做偏房。
这招屡试不爽!
小翠也是轻轻松松收下,给些银钱,便传递消息起来。
只是方泾不知道李香君一个女子好端端怎么想到要去鸡鸣寺烧香,待在秦淮河不好吗,不过话也说回来,要是她想上山,自己还真没什么机会一亲芳泽呢。
一想到香君姑娘那曼妙的身姿,如玉的白臂,两股之间顿时一股热浪袭来,霎时觉得这寒风也没什么冻人的了。
“好,那我就在这守着,今天要是看不到人,我誓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