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走的时候,南锦屏明显看到路边站着的赵夫人脸都绿了。
又看了一眼被带走的两个孩子,心说这爹妈把孩子养得,真是废了,小小年纪胆敢卖亲娘,上辈子没有六十年的脑血栓都干不出这事来。
眼见着赵夫人还想往这边来,南锦屏一挥手,丫鬟护卫全都将人给拦住,“以前是我错了,那两个孩子看来真是赵明朗的种,一样的坏,您呐,还是跟着去吧,免得叫赵家绝了后。”
赵夫人面无表情跟着走了。
忠勇王妃担忧的看了过来,“锦屏,这一家子真是又蠢又毒,你可别叫他们缠上。”
南锦屏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娘,咱们回去吧,庄子小住就行了,真要说安全,还是咱们府里。”
主要是她觉得自己虽然是做任务的,可众所周知,第一个任务都是比较好上手的,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自由支配。
可赵念云一个六岁的小屁孩都能把亲娘给卖了,这合理吗?
很明显不合理,指不定这个由赵明朗当男主的世界有那个什么大病,万一贪图外头的新鲜空气把自己坑了,那可就白干了。
只没想到的是,这回去的路上,还没到家门口那条街呢,就见一个衣衫褴楼的老人家蹲坐在路中间。
车夫顿了顿,倒也没惹事,顺手从怀里掏出几枚铜板扔了过去,“拿上钱去别的地方乞讨,我家主子心善,不会与你为难,你若再是这般挡在路中间,万一遇到了别家脾气不好的贵人,怕是一条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那乞丐慢吞吞的将铜板捡了起来,而后用尽全力往车上砸。
“大胆!”车夫怒了。
南锦屏掀开车帘,“怎么回事?”
顺眼这么一瞧——哦豁!
这不是咱家那个前夫么!
啧啧,瞧现在这样,宫里的皇帝怕不是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实验,脑袋秃了,脸皮子更是从老橘子皮变成了陈皮,腰背也更加的驼了,走两步就得喘三下,叫人实在升不起关爱青年人的心思。
当然了,作为男主,即便遭遇了磨难,可性子依旧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好歹咱也是女主,南锦屏就笑了一下,“您这是……天牢一月游回来了?”
赵明朗一抬头,见是她,直接恨意勃发:“南锦屏,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便是将你娶进家门,你就是个祸害丧门星!”
南锦屏:“……”
巧了,原主也觉得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嫁给你。
见他捏紧拳头要冲上来,南锦屏还怕他那一把老骨头讹上自己来着,便赶紧道:“你娘辱骂我这个郡主,被扇得掉了半嘴的牙,你想想清楚,要是敢冒犯我,明天还能不能继续喘气儿!”
赵明朗一听,只能恨恨的停了脚:“你太恶毒了!”
南锦屏懒得理他,放下车帘,叫车夫从边上过去。
而赵明朗只能屈辱的站着,被他从前看不起还暗地里取笑的女人如此对待,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无法接受。
可等到了原先的承恩侯府,他这才回想起来,自己被带走的当日,侯府早就没了,如今这里已经换了新的主人。
巧了,新主人家的儿子当初是京中有名的纨绔,被赵明朗这个“京都贵公子”衬得灰头土脸的,这会子逮着他落魄,自然会可着劲儿的羞辱。
赵明朗听着对方左一句废物有一句无能的话,捏紧了拳头,“终有一日,我要你们跪在我的脚下求我给你们留个全尸!”
那纨绔一愣,摸了摸脑袋,“你没毛病吧?你敢杀官宦子弟?”
他打了一个寒颤,觉得做人还是收着点吧,赵明朗明显就是脑子有问题了,这话的潜在意思不就是他想造反吗?
一个疯了想要造反的人,谁敢靠近他?
纨绔一想通,便马不停蹄的滚回了屋,生怕牵连到自己。
还是往日里一个洒扫的粗使仆役见旧主可怜,小声的指了赵夫人如今落脚的地方。
赵明朗沉默了一下,没再多问,深一脚浅一脚的寻到了庄子上。
赵夫人为了捞儿子出来,几乎将家中的人全都卖了,因而大晚上的听到有人敲门,犹豫了一下,没敢去开。
“砰砰砰!”
赵明朗敲得不耐烦了,喊道:“娘,是我!”
“明朗?”
“明朗!”赵夫人瞬间泪如泉涌,“我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受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