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报答父母恩?你们就是这么为人父母的?你的请求,贫道无法接受,也做不出来,你另请高明吧!最后奉劝一句,人死后,是会清算生前种种的,贫道劝你,多做善事,少积惡。告辞!”
刘道士大袖一挥,掉头就走,从他跟了师傅后,光怪陆离的人和事见了太多,却很少见到这般人,修道人讲究天道有轮回,结善因,避惡果,这明显就是惡果,做了不知得消多少善因,念头不通达,这点微薄的道行怕是也留不住,三两万块砸了自已的饭碗,还背了大因果,这小孩都算的明白,他又不傻,造孽的事不做,亏本的买卖也不做。
李父还想拉着他商量什么,可刘道士哪里搭理他,轻轻一甩,就将肥头大耳的李父甩开,甚至一个没注意还摔了一跤,李母见状连忙带着儿子过去搀扶。对着刘道士就是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骗子,送钱给你你还喘上了?你就这么对待客户的?我要去起诉你们,告你们诈骗,告你们殴打我老公,我这死了儿子还要被你们欺负,今天不给我们个交代,赔偿我们的损失,这件事就没完!”
说罢哭天抢地,四处开始撒泼,几个亲戚朋友见状也围了过来,将刘道士围住,桥上本来没有几个人,毕竟对这种事大家都是避而不及的,现在一看有热闹看了,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大群人,对着指指点点,两个守在桥头的警察也跟着过来,李父一见有警察,底气足了很多,连忙爬起来,跑到警察身边就开始诉苦:
“同志,你们来的正好,这个道士是骗子,我儿子几天前在这里跳江死了,我老婆去道观上香,这个骗子就忽悠我老婆说我儿子有怨,魂魄不愿意回家,这样下去可能会成为怨灵来纠缠,我老婆比较迷信这些,一听他忽悠就信了,请了他来做法事,谁知道这道士嫌钱少了,又要临时加价,不给钱就打人,同志你们评评理,这种骗子还有没有王法了?!”说完拉着警察就往道士那边去,一听有功劳送上门了,两个警察也不含糊,过去就要将道士先扣下再接着询问。
刘道士一看是这种情况,也不含糊,从怀里掏出一本证件,交给了警察,对于这些能人异士又出身名门的,大多都是持证上岗,也不担心受人要挟,两个警察拿过证件后,验证完没问题,就准备要走,可刘道士哪咽的下这么大的气,就开始对着围观群众大声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听到李父李母竟然要将自已的儿子封起来当生财工具后,不仅围观群众毁了三观,两个警察和亲戚朋友也是一脸震惊,这都是尼玛什么人?
在众人对李父三人开始声讨的时候,刘道士却感觉到了不对劲,他道行虽然不高,但毕竟是正经修炼过的,他明显感觉到桥边有一团黑气在迅速成型,颜色越来越深,普通人看不到,顶多感觉江边的风凉了一些,但他可不同,他察觉出这是死后咽不下的怨气,聚而不散,赶紧掏出一小罐牛眼泪,往自已眼睛一抹。
“卧槽,这年轻人。”
此刻的李斯全身被黑气包裹,身上原本干净的衣服也变得湿漉漉,不停有黑色的水滴滴在地上,皮肤开始变得惨白发青,黑色的血筋从脖子一直向上攀爬,两只眼睛已经看不到多少眼白,都成了幽亮的黑色。这明显就是直接要跳过怨魂成怨鬼的节奏,一旦彻底成型,就桥边围着这群人,怕是没几个有活路。
“散开,快散开!”
刘道士手上的铃铛开始剧烈摇动起来,左手从挎着的包里掏出一把符纸,直接就向着李斯甩过来,原本柔软的符纸此刻在他手中竟变得和金铁一般,直直爆射而出,在触到李斯身边黑气的时候,无火自燃了起来,发出“噼啪”的声音,小小的几张符纸,却烧起了大火,被怨气隔在了外面,映照成了一个人形。
“同志,赶紧疏散人群,让他们都走,然后先把桥封住,不要让人经过,待贫道处理完,你们再进行疏通,快,要快。”
刘道士看着年纪不小,手脚却出奇的麻利,两个警察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被刘道士抹了牛眼泪,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火里有个人站着,饶是他们经受过专业训练,也顶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从事这个职业后也听过很多神神鬼鬼的故事,以为都是谣传,今日才见到了真货。恐慌归恐慌,心理素质过硬的两人还是迅速开始边疏散人群,边对着呼机请求援助,不多时人群就一哄而散,连李家三人也是跑的没影。
刘道士深吸一口气,望着还在燃烧的人形喃喃自语:“可怜的孩子,生死都落不到个好,我知你怨恨,但天道自有公理,你的父母家人在阳间有法律制裁,死后有阴司审判,会还你公道,趁你还有一丝理性,制住这怨气,贫道送你往生,为你求得一方清净,好来日转生轮回,重新投个好人家。”
“嘭!”
大火燃尽,黑气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