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初升,光照大地。
三千阶的石梯上,铺了厚厚一层雪。
古老的神台城,坐落阶梯尽头的云山之巅,红墙白瓦,巍峨气派。
张若尘、池孔乐、魔音走在空荡荡的阶梯上,留下三串脚印,进入城中。小黑在昨夜就已经离开,去寻太上,没有与张若尘他们同行。
虽是初晨,城中却已有不少店面开张,有身穿白色、蓝色道袍的两仪宗弟子往来其间,购买丹药,交易最近所获资源。
三人虽然以精神力掩盖了容貌,可是,身上那股无形的浩渺气质,依旧吸引来不少修士的目光。
但,大家已经习以为常,没有太过惊讶。
自从蟠桃树化为天地灵根,经历千年,昆仑界已是彻底复苏。
加上第一中央帝国开启了须弥圣僧留下的时空至宝“天轮印”,如今的昆仑界,强者层出不穷,不时就有绝代天骄出世,或者盖世人物崛起。
这个时代,强者太多了!
张若尘知晓池孔乐受修辰天神的杀戮意志影响极深,堪称半个修罗,所以,故意带她来俗世凡尘,看人间烟火气,红尘众生相。
张若尘含笑讲道:“这神台城,是两仪宗历代弟子的家人汇聚,逐渐发展成的一座修炼古城。如今,看这气象,已是快要蜕变成一座圣城。”
池孔乐道:“地狱界圣城比比皆是,血天部族那些圣城的城主见到我,都得躬身行礼。这么一座城池,连圣城都不是,我一人就能将其摧毁。”
池孔乐当初被修辰天神的弟子万心带离昆仑界的时候,年纪还很小,如今,对昆仑界的记忆,已经很模糊。
她更多的时间,是待在血天部族。
张若尘很有耐心,不急于一时将她改变,依旧含笑:“你看,那些穿白色道袍的,是外门弟子。穿蓝色道袍的,是内门弟子。”
“当年,我进两仪宗修炼的时候,外门弟子都是地极境的修为。内门弟子,绝大多数都是天极境。”
“而现在? 外门弟子绝大多数都是天极境的修为了!内门弟子? 不仅有鱼龙境? 甚至有些达到了半圣层次。”
“这些年? 昆仑界的整体实力? 也不知提升了多少倍。”
张若尘是由衷的感叹? 心中有着一份说之不出的喜悦。
毕竟当年? 为了守护昆仑界? 他也出了一份力。
现在的盛世景况,值得他多看几眼。
至于天下人如何评价他? 根本不重要? 他做事只讲无愧于心。
魔音道:“主人,你看城中挂满白绫丧幡? 看来两仪宗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陨落。”
“如今这个时代? 任何人陨落,都不足为奇。”张若尘道。
穿过神台城,一路缓步而行,似游山玩水一般? 走在林荫小道,进入两仪宗。
以张若尘如今的修为? 两仪宗的阵法,哪里拦得住他。
两仪宗有三宫七十二院,灵山一座座。
张若尘先去了长生院的紫霞灵山,那里紫气浩荡,圣霞万丈,上千内门弟子,迎着朝阳,在崖上练剑,充满少年意气,和热血奋斗。
又去了素女院,那里年轻女弟子皆是青春靓丽,有的貌美倾城,博得仙子之名。
接着又去了镇魔院,空静院……
可惜,走遍千山,却看到一个故人。
有的寿元耗尽,葬在山中,只剩一块孤零零的墓碑。有的死在争斗中,尸骨无存。
修炼之路,剩者为王。
能成神者,十万亿修士中,难出一个,更多的人终究是死在了这条路上。
上清宫,是两仪宗的三宫之一,管辖三十六座灵山。
如今,倒是可称作三十六座圣山。
上清宫的一座座殿宇、云塔、石门、武楼皆是挂门白色丧幡,所有进出的弟子,都在道袍外,又穿上一件丧服。
进宫上香的弟子,络绎不绝。
宫外的广场上,立有一只硕大的铜鼎,鼎上锈迹发黑,古韵悠悠,被一座阵法保护在中心,任何修士都无法靠近。
此鼎,是用来祭天,内部保存有两仪宗历代圣境修士的剑意。
在千年前,圣传弟子的加冕仪式上,这尊祭天铜鼎就会派上用场。每一个圣传弟子,皆可进入鼎中,寻找剑意机缘。
张若尘当初在祭天铜鼎中,便是找到了绝世机缘,融合了两仪宗三位祖师上清、太清、玉清的剑意。
后来张若尘的剑道,能够走的那么顺畅,能够一次又一次突破,能够修炼成三品剑道圣意,很难说,没有三清剑意的辅助。
如今踏入神境,张若尘再次站在祭天铜鼎下,心生出一股难以严明的感知。
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当初在黑暗之渊看到九鼎之时的画面。
九大巫祖,铸九鼎。
得九鼎者,号令天下,万族遵从。
九鼎,可谓是天下排名第一的神器。
张若尘并不认为,这尊祭天铜鼎会和九鼎有什么瓜葛,但,或许就是对九鼎太过向往,看见世间一切的鼎,都会情不自禁的生出一些联想。
“此鼎的形态,倒是与九鼎的其中一只,有些相似。”
不知不觉间,张若尘走进阵法,来到鼎下,探手触摸过去。
即便相似也很正常。
天下的鼎,都是根据九鼎的形态,延伸、临摹、仿制铸炼出来,
“什么人,竟敢闯阵,触碰祭天铜鼎。”一位达到圣王境界的长老,怒吼一声。
一道剑光,直向阵中的张若尘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