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背靠大树心难安，黄家密会露玄机（1 / 1）
城西山顶会所，一个只在云端和传说中存在的地方。
车辆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攀升，仿佛在脱离凡俗的尘嚣，驶入另一个阶层的领地。
楚牧之坐在黄老板那辆定制款的劳斯莱斯后座，车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渺小，最终汇成一片璀璨的星海。
车内的气氛却远不如风景那般惬意。
黄老板那张总是挂着和善笑容的脸上，此刻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他拍着楚牧之的肩膀，手掌宽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沉沉地砸出来：“小楚啊，你这路子新，胆子大，我很欣赏。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黄某人亲自带的‘重点扶持对象’。”
这话说得亲热，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提携。
楚牧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微微欠身：“多谢黄老板赏识，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他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黄老板身后的两名保镖。
不是他熟悉的阿杰，而是两个陌生的面孔。
他们身形如铁塔，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隼，始终锁定着自己。
最让楚牧之心头一凛的，是他们西装袖口下，不经意间露出的战术通讯器的一角。
这不是普通富豪的保镖，这是职业的、经历过风浪的战士。
宴席设在会所顶层的观景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室内却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黄老板的“私人饭局”，宾客却非富即贵，每一个人都是老城区商界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他们看向楚牧之的眼神，混杂着好奇、探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在他们眼中，这个突然冒头的年轻人，不过是黄老板新发现的一件有趣的玩具。
楚牧之应付自如，酒到杯干，言谈谦逊。
他像一块海绵，吸收着周围所有的信息，却不泄露分毫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知道，今晚的每一个笑脸背后，都可能藏着一把随时会刺出的刀。
饭局在午夜时分结束。
宾客散尽，黄老板却并未安排返程，而是带着楚牧之，穿过一条隐秘的走廊，来到一扇厚重的精钢大门前。
随着指纹和虹膜的双重验证，大门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
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与楼上的奢华喧嚣判若两个世界。
密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巨大的地图，那是老城区近三十年来的商业版图变迁图。
从最初的零散商铺，到后来的百货大楼，再到如今的综合商业体，每一张图都记录着一个时代的兴衰，也烙印着一个名字的崛起——黄九爷。
而在最新的一幅电子地图中央，一个闪烁着红光的节点，赫然正是“神域装备行”。
它像一颗刚刚植入的心脏，正试图为这片陈旧的商业版图，泵入新的血液。
“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想改规矩。”黄老板的声音在空旷的密室中回响。
他从特制的保湿盒里取出一支古巴雪茄，剪开，点燃，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可我花了十年时间才明白一个道理，想在这片林子里活得好，不是推翻那棵最高的大树，而是要学会怎么借它的阴凉。”
他走到地图前，伸出粗壮的手指，在“神域装备行”那个节点上重重一点。
屏幕上的数据流瞬间加速，周围十几个灰色节点被点亮，形成了一张以装备行为核心的蛛网。
“你很有想法，也很有能力，”黄老板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楚牧之，“所以我帮你，帮你成为一棵能乘凉的小树。但你也必须明白——大树，不会永远为你遮风挡雨。它能给你阳光雨露，也能随时收回一切。”
这番话，是提点，更是警告。
楚牧之心中雪亮。
黄老板不是在投资一个未来，而是在豢养一条足够凶猛的猎犬。
他需要这条猎犬去冲击旧有的格局，为他撕开新的利益缺口，但项圈，必须牢牢攥在他自己手里。
“我明白，黄老板的栽培，我没齿难忘。”楚牧之的姿态放得更低，语气也愈发恭敬。
返程的路上，楚牧之以需要整理一份重要文件为由，让阿杰留在了会所。
他独自一人坐上了那辆驶向市区的专车，车门关闭的瞬间，他脸上的谦恭笑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脑海深处。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湛蓝色系统后台，悄然展开。
就在刚刚，黄老板当着他的面，签署了一份所谓的“深度协作契约”，承诺为神域装备行提供全方位的资源支持。
楚牧之的手指在虚拟屏幕上飞速划过，直接点开了契约的底层代码。
果然，在一大堆看似正常的条款掩盖下，一条散发着危险红光的附加协议被他找了出来。
【附加协议：当“神域装备行”单月净利润超过一百万时，本系统将自动开放数据端口，将所有核心交易数据实时上传至绑定的‘商会监管终端’。】
终端的ID，正是黄老板的私人编号。
“呵呵。”楚牧之发出一声冰冷的低笑。
嘴上说着支持改革，背地里却早已装好了最先进的监视器。
一旦自己的装备行展现出足够的价值，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变成自己的数据提款机，甚至……取而代之。
所谓的“重点扶持对象”，不过是“重点监控对象”的美化说辞。
那棵大树，根本不是想给他遮阴，而是想将他的根须，也一并吸干。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星海集团总部大厦，服务器机房内。
苏晚晴正坐在主机阵列前，眉头紧锁。
屏幕上，一串诡异的高频能量波动曲线不断跳动，其波形、频率、衰减周期，与《神域》游戏中最高等级的NPC召唤算法，有着惊人的百分之九十三的吻合度。
但问题是，这个信号并非来自游戏服务器，而是现实世界的物理监测网络。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
一个游戏算法，怎么会引发真实世界的能量波动？
她深吸一口气，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一道道残影，迅速输入了一连串复杂的权限密钥，开始尝试逆向追踪这股异常信号的源头。
数据流在屏幕上疯狂跳转，穿过层层防火墙和数据迷雾，经过了数十次全球范围内的镜像跳转后，最终，指向了一个位于老城区内的民用IP地址。
苏晚晴调出IP绑定的物理地址，屏幕上弹出的信息让她瞳孔骤然一缩。
地址：老城区，长乐坊三巷十七号。
户主：楚牧之。
她凝视着那个名字，以及下方附带的身份照片，大脑飞速运转。
一个猜想，一个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的猜想，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不是程序故障……也不是数据溢出……是真实物质转移……”她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他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里来了？这……这怎么可能？”
片刻的震惊后，苏晚晴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她立刻调出内部申请系统，快速填写了一份外调申请，职位伪装成新成立的“用户体验优化小组”成员，目标——接近楚牧之，调查其与《神域》的真实关系。
无论他是谁，无论他用了什么方法，他都触碰到了这个世界最底层的秘密。
长乐坊三巷，神域装备行二楼的仓库里。
楚牧之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表情冷峻。
他面前的系统面板上，那份来自黄老板的契约正静静悬浮着。
“想当监工？你还不够格。”
他眼中寒芒一闪，毫不犹豫地启动了系统赋予他的另一项核心能力——权限剥离。
“启动‘权限剥离’程序，目标：协作契约-附加协议-数据监控条款。”
【警告！
检测到高阶权限干预，目标契约由世界关键人物‘黄九爷’签署，强行剥离将引发不可预知的现实震荡，是否继续？】
“继续！”楚牧之没有丝毫迟疑。
【权限确认……开始剥离……】
虚拟的契约文本上，那条红色的附加协议开始剧烈闪烁，仿佛在进行无声的抵抗。
整个系统界面都开始轻微抖动。
数秒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响，那条协议彻底化作了数据尘埃，消散无踪。
【剥离成功。】
【警告：现实震荡已产生——目标‘黄九爷’对你的好感度-30%。
当前好感度：20（疏远）。】
楚牧之感受着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妙变化，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在刚才那一瞬间被他亲手斩断。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老城区的灯火在远处明明灭灭。
黄老板这棵大树，盘根错节，势力滔天。
失去他的“好感”，就意味着从“扶持对象”变成了“潜在威胁”。
他很清楚，像黄老板那样的枭雄，对于失控的东西，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彻底抹除。
但楚牧之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愈发坚定的决然。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他伸出手，仿佛要将这片夜色下的城市握入掌中，声音低沉而有力。
“是时候了，把这棵所谓的大树……连根拔起，变成我自己的养料。”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城西山顶会所的密室中，刚刚送走楚牧之的黄老板正准备休息，心脏猛地一抽，一种莫名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空虚感涌上心头。
他皱起眉头，走到那副巨大的电子地图前，发现地图中央，“神域装备行”那个原本与他紧密相连的红色节点，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与周围的联系也变得若即若离。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那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那条他以为已经套牢的猎犬，挣脱了链子。
黄老板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拿起桌上那部加密的卫星电话，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几乎是秒接。
他没有说任何多余的废话，只用冰冷刺骨的声音，下达了三个字的命令。
“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