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和徐衡宴在黑暗中默契的相视一眼。
徐衡宴朝外面应了一声,“知道了。”
接着船舱的门就被打开了,有护卫提着灯笼走进来,客客气气同徐衡宴道:“徐世子请吧。”
徐衡宴拉着谢姜站起来,起身的时候假装站不稳,踉踉跄跄好容易才站稳。
谢姜也想起他们中了软骨香,半靠着徐衡宴晃晃悠悠,有些不太爽的对守卫发脾气,“大半夜的这是要干什么呀?等天亮了再下穿不行吗?”
徐衡宴暗笑。
可以说非常符合她刺儿头的人设了。
经过桌边的时候,徐衡宴停下来,“稍等一下。”
守卫刚走到门口又停下,提灯等候不敢催得太急。
谢姜先前穿的湿衣服,徐衡宴一件件摊开放在桌上,晾了几个时辰干了点,但船舱紧闭并没有干透,摸起来还有些潮湿。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她穿他的衣服大了许多,还是她自己衣服合适。
接下来一段时间条件大概不会好。
她也不会有新衣服穿了,所以她的衣服还得带上,洗干净晾干了还可以穿。
如果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大概不会去在意这些细节,但是她也跟着一起的话……
养尊处优的谢公子,陪他这一遭本就要吃苦头,当然要竭尽所能的,想办法也要对她更好一些。
徐衡宴仔细把衣服叠好,用她的外袍做了包袱皮包起来,然后用衣袖往背上一系。
守卫不由多看了徐衡宴两眼。
徐衡宴牵着谢姜刚出了船舱,就有另外的守卫拿着两条黑布上前,“你们得把眼睛蒙上才能下去。”
谢姜知道对方的顾虑,却还是忍不住嘲讽几句,“要不要这么离谱啊,蒙上眼睛怎么走路?摔坏了你们赔得起吗?还是说你们准备背我?”
守卫面无表情,“我们自会在前面引路。”
徐衡宴对谢姜道:“我牵着你走。”
见徐衡宴发话了,守卫才敢上前动作。
谢姜便配合着让蒙了眼,“万一我摔了撞了,我就打断路宝宏的狗腿!”
路宝宏听到了也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就当成是姓谢的临死前最后的狂妄吧。
河滩上全是各种乱七八糟的石头,即便走在前面拉着她的徐衡宴提醒多次,谢姜还是难免有好几次磕到了脚。
“路宝宏你是你爹亲生的吗?那你怎么继承了老鼠的胆子?黑灯瞎火还要蒙我们的眼?你是多怕我们会记住路线呀?”
“但是我对这破路线一点兴趣也没有啊,你们迟早得八抬大轿恭请我出去的呀。”
路宝宏嗤之以鼻道:“刚睡醒就开始说胡话呢!年纪不大脸皮倒是挺厚!”
谢姜嘴闲不下来,“可怜你路宝宏的胆子薄的呀,还不如我的脸皮,你爹知道你和老鼠的关系吗?”
路宝宏简直快烦死这个刻薄精,转身喝道:“你他娘的再废话就堵了你的嘴!”
谢姜道:“你找人抬着我,我就不骂你了。”
路宝宏讥讽道:“你是不是还想要人供着!”
谢姜道:“可以的,乖孙儿先磕个头。”
路宝宏道:“去死吧!”
徐衡宴回头想看看她的脚,眼前始终一片黑暗,才想起他们被蒙住了眼睛。
他低声对谢姜道:“要不要我背你?”
谢姜十分气人的道:“我就是闲得骂他们几句玩玩,又不是真的走不动。”
她并没有刻意降低音量,在这万籁俱寂的夜半山林里,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
路宝宏的暴脾气都快被磨熄了,等他路氏族人全都安全撤离了,他一定要将小畜生抽筋扒皮了!
山林野地里磕磕绊绊,走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一行人突然停了下来。
只听路宝宏带着恶意的声音道:“前面的路不太好走,暂且先把他们俩的蒙眼布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