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海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视明菲近乎咆哮的眼睛,在这长啸的悲鸣中,忽然涌出前所未有的恐慌与难以置信,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悄然成性,他吓得差点背过气,不自觉微微后退,“你在胡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明菲笑声中逼出苦涩的珠泪,如芙蓉泣血,哀怨悠长,“故山今何在,昨夜梦清溪。这是你小时候交教给我的诗,你说这里面藏有我的名字。而你到了异国他乡,就真的把国内的梦溪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啊!”乔松海惊得手枪坠地,连连后退,“梦溪,不可能,你不是梦溪,不可能!”
明菲一步步逼近,眉目锐利如孤鹰盘旋,“这要是假的该多好,我们都不用面对该多好!你为什么要给我这条命,你为什么会是我的生父,你又为什么要抛弃我!”
“不,”乔松海极度恐慌与混乱,过往对她造成的一切伤害,此时化作一串串索命的鬼魅,不愿面对却无法逃离。
他重重推那些灵魂拷问,却一把将面前被麻醉的虚弱不堪的明菲推下一旁的楼梯,“梦溪死了,你不是她!别想骗我!”
明菲猝不及防,从十几格高高的台阶咕咕咚咚滚落下去,一头撞在底层的扶手脚上,头晕目眩,浑身瘫软无力,在闭上眼之前,她含着血丝的面孔只对他淡然微笑,“真好,这条命还给你,我就再也不欠你了。”
乔松海惊得浑身战栗,大颗泪珠冷汗如喷泉般蹭蹭直冒,望着自己沾满女儿鲜血的双手,终于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瘫软的双腿随着懊悔无线的声音从老泪夺路而出,“梦溪,梦溪,”
“菲儿……”秦湛霆飞驰着脚步终于赶到现场,三两下轻松打趴几个阻挡的安保,抱起重伤的明菲狠瞪了乔松海一眼,“乔松海,你给我等你!”
乔松海瘫坐在地上,双目伴随这激烈斗争的大脑,瞬息万变。
湛霆抱着明菲跑出那个秘密诊所,旧金山的警察也闻讯赶到,湛霆简单做个介绍抱着明菲在一个女警的护送下,直奔医院。
而其他警察很快包围了这个黑诊所,悔不当初的乔松海毫竟无抵抗意识,生无可恋地被警察轻松铐上手铐,送进监牢。
一路上,湛霆察觉到明菲哀默心死的伤痛,抱着她自责不已,“菲儿不怕,我一定给你报仇!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再心软!”
明菲忽然睁开眼睛握紧他的手,“大哥,带我走。”
“馨儿,”湛霆一愣,正想继续查证,可明菲又陷入昏迷,再无反应,他只能失落地抱紧她,“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些伤害的,就算是你的生父也不行!”
明菲的头部被撞出了个异常血块,引发了癫痫,发作起来抽搐痉挛,痛不欲生。
癫痫的发作又暗中触发移位了柳姨植入的装置,明菲常常在梦中看到另一个女人失子受辱的悲惨画面。
虽然很快惊醒,虽然转瞬即逝,却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甚至产生自己不是自己的幻觉。
美国的医生对明菲的脑部扫描摸不着头脑,怀疑生出了恶性肿瘤,要进一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