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废物与废物中的废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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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县县衙之内,早上领兵出城剿灭叛军的团练使王雄,正哭丧着脸,向知县宋德言汇报玉山上的情况。

“县尊明鉴,非是属下作战不力,实是玉山上反贼众多,属下......属下有心杀贼,奈何反贼实在势大,属下为保全我骊县兵力,也只能忍辱负重,带兵暂时先撤回城中,以待来日......”

王雄跪在地上,说得声泪俱下,明明是被漫山遍野的流民吓跑,愣是被他说是为了顾全大局。

主位上,宋德言听得脸皮一颤又一颤。

他虽然贪财,却也不是傻子。

玉山上的情况,早有眼线报给他知晓,王雄究竟是顾全大局,还是临阵脱逃,他也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若非接下来还要依靠团练剿灭叛军,他真想问问王雄,究竟是怎么能将瞎话睁着眼睛说得如此清楚的?

“县尊明鉴啊......”

王雄一番话说完,顿时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听见王雄的哭声,宋德言更是额头青筋直跳,险些忍耐不住心里的怒火。

但实话实说,现在他心里也确实有些害怕了。

毕竟,玉山上聚集的人实在太多了。

而且根据县衙的眼线回禀的消息,还有更多的贱民正在朝玉山赶去。

万一那群泥腿子杀进县衙,他岂能有好果子吃?

思及此,他急忙转头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文启,颤声问道:“文启,如今贼军势大,不过数日时间,玉山上聚集的泥腿子就已经超过了五百人,这该如何是好啊?”

王雄闻言,也是急忙看向文启:“文师爷,平日里就属你主意最多,你快给想个法子吧。”

文启回过神来,迎上宋德言那双充满惧意的目光,顿时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废物。

转头看见涕泪横流的王雄,更是忍不住暗骂一句废物中的废物。

但事已至此,事情总归还是要解决的。

沉吟一瞬,他摇头道:“县尊和王大人不必过分忧心,据学生所知,那匪首赵序不过是太平村的一个泥腿子出身,注定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玉山上那五百多人,也不过是一群拿着锄头,镰刀,连饭都吃不饱的老弱病残,那样的泥腿子,别说才五百人,哪怕是五千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听见文启的安慰,两人心里的慌乱总算稍微消散一些。

文启见状,不禁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两个废物。

这才接着说道:“何况,玉山上闹的动静越大,咱们向朝廷要钱要粮的底气也就越大,对咱们来说,这是好事。”

听见文启的安慰,宋德言与王雄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迟疑之色。

理论上来说,这的确是好事。

但那只是理论。

毕竟,那是五百多名叛军,不是五百多头猪,猪饿了还要吃人,何况是胆大包天的反贼。

王雄迟疑道:“文先生此言不无道理,但那贼子赵序的口号实在蛊惑人心,假以时日,玉山上的反贼只怕会越来越多,万一那群泥腿子胆大包天,跑来攻打县城,就凭下官手里这四十多名团练,怕是撑不了太久啊。”

“不错,这也正是本官所担忧的事情,骊县城墙虽然坚固,但无人固守,也终究是死物。”

宋德言亦是满脸忧色,他可不敢指望连叛军面都不敢见的王雄,能带着四十多人守住县城。

听见宋德言也有此担忧,王雄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他试探道:“文先生,要不然咱们还是上报朝廷,请朝廷调遣大军来剿匪吧?”

一听这话,文启顿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转头看向宋德言,冷笑着问道:“县尊大人也是一样的想法吗?”

宋德言闻言,不禁有些犹豫。

从理智上来讲,他确实有些担忧玉山上的叛军成了气候。

但要他请朝廷的大军来剿匪,他又不敢轻易的下这个决心。

毕竟古话说得好,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朝廷的大军,可比土匪可怕多了,若是真让朝廷大军入境剿匪,他别说扣留剿饷和库银,只怕连自己的私房钱,都得被大军刮走。

看出宋德言的犹豫,文启突然冷笑了一声,摇头道:“县尊,王大人,您二位当真以为朝廷现在还能派出大军来剿灭这么一场闹剧一般的叛乱?”

两人一愣,愕然地看向文启。

“文先生所言,何意?”

王雄皱起眉头,不接发问。

文启走到两人中间,拉了根胡凳坐下,面无表情道:“如今天下起义军四起,两淮之地的红巾贼更是四处流窜,几乎席卷整个中原,朝廷,呵~,朝廷早就忙得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心思来管一座小县城的死活?”

这话一出,两人又是一愣。

王雄蹙眉道:“朝廷的邸报上不是说关外的大军连战连捷,已经将红巾贼赶到了江南,红巾贼已经沦为丧家之犬,注定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吗?”

文启冷笑道:“朝廷若是不这么说,岂还会有关中的安定?再者,既然红巾贼已经翻不起风浪了,为何朝廷还要在关中加征重税,并且不惜派那位节帅过来,也要对关中刮地三尺?”

随着文启的话音落下,宋德言与王雄顿时脸色一白。

毕竟,两人都不是蠢人,只是往日里心思都在其他事情身上,并不怎么关注这些局势。

如今听见文启这么一分析,两人也瞬间反应过来,文启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宋德言急了,也怕了,额头上浸出汗水。

他急忙起身,朝文启拱手道:“那依文启之言,接下来咱们又该如何应对,总不能真让那贼子赵序成了气候吧?”

王雄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跪着挪到文启身旁,焦急道:“文先生,你要是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吧,别藏着掖着了。”

望着两人的怂样,文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但仍是耐着性子安慰道:“县尊,王大人,方才学生已经说得很清楚,那赵序不过是一介泥腿子出身,不足为虑,他麾下的反贼,也不过是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贱民,二位实在不必如此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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