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九月二十八。
天色将亮时,扮作商船的吴军前哨已先后控制北岸烽火台,吕蒙先发,战船贴近北岸行军,寡淡江雾遮盖,南岸烽火台无所察觉。
公安守将傅士仁还无所察觉,就见吴军战船浩浩荡荡出现在江面,这时候南岸的几座烽火台点燃狼烟也无济于事。
没有北岸三百里烽火台传递狼烟,示警的信息传不到更遥远的襄樊战场。
田信猜错了,傅士仁与孙权有书信联系不假,可并未承诺要做内应。
公安城,虞翻单骑至城门求见傅士仁,傅士仁躲避不见,虞翻则送手书给傅士仁:“明者防祸于未萌,智者图患于将来。知得知失,可以为人,知存知亡,足别吉凶。”
“大军之行,斥候不及施,烽火不及举,此非天命,索,牵引到郡守府前,不多时糜芳部曲战意崩解,糜芳绝望纵火企图将郡守府付之一炬,却被自己部曲扑灭。
约正午时,郡守府开启,一群丢弃兵刃的郡府掾属、书吏押解糜芳到田信面前。
属吏、糜芳部曲跪倒一片,糜芳垂头丧气,言语恶毒:“小儿!我之今日,便是小儿明日!”
田信目光移向随后押解出来的哭哭啼啼女眷、糜芳子女,就说:“你终究是大王元从老人,生死由不得我。糜氏家眷我会托付关夫人照料,而你会押入军营与降军作伴。你家金银、布帛我将取出大赏士卒。”
糜芳张口还想再骂什么,可听到孙子的洪亮哭声,不由长叹一声,闭眼:“田孝先,我若身死,可烧我尸骨,撒入江水中,老夫无颜葬身汉土。”
将糜芳家眷移交后,田信对郡府掾属、佐吏五十余人说:“君等无罪,皆官复原职。糜氏部曲编入军中效力,自成一营,以图立功。”
已有人将糜芳的郡守大印送来,田信接住转手递给潘濬:“江陵之事皆委于君,城外之敌皆委于我。”
潘濬略有犹豫,还是接住:“某愿倾力以助将军。”
“善。”
这时候田信转身登上戎车,对远近关中兵、糜氏部曲、江陵守军说:“君侯大军三日可抵,三日后,每军赏帛一匹!”
“我将募敢死之士八百,随我出城击贼。应募者,战后皆赏金一两!帛五匹!”
“愿意随我破敌者,可往南门集结!”
八百人,金一两,折合下来也就是黄金五十斤,糜芳这个身价还是有的。
田信说罢一挥手,驭手驾御戎车赶赴南门,关中兵稍稍沉寂后,当即哗啦啦跟着戎车离去,一些糜氏部曲稍作犹豫也空手跟上去,看怎么安置。
潘濬、于禁互看一眼有些尴尬,潘濬举着郡守官印郑重走入府邸,大小官吏紧步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