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三年的大朝会完毕,对江都士户、百姓来说最值得议论的不是宋国封地,也非邓国改易,而是吕乂降职。
也就两天后,正月十八日时,田信在橘林馆举行了招纳小妻的简略仪式,正式将庞飞燕纳入家门。
关姬有孕在身,今年无法去湘州各处茶庄巡视,由田信、庞飞燕一同前往,也省的在橘林馆晃荡,惹关姬不高兴。
虽提议、推动这件事情,可事情真的发生,多少肯定有些不高兴。
田信也就乘船送庞林至汉津,随后前往飞虎山拜访隐居此处的夏侯尚,以正式交割早年答应的茶庄。
夏侯尚蓄了半尺长胡须,给田信的感觉是更瘦了。
两人在水潭边饮茶,夏侯尚不解询问:“何不杀吕乂以正国法?”
“杀之无用。”
田信用茶勺轻轻搅动茶罐:“汉与魏不同,当年不杀来敏,今年陛下不杀黄元,皆因事端平息,无意追究。”
问题解决了,没罗证据的机会。
端起茶汤浅嗅,田信口吻慎重:“我恐计谋不成,反被吴质所算。待三年后,我以堂堂之阵,足以破灭吴质。”
如果将破敌的希望寄托于夏侯儒临阵反戈,那么消息泄露,汉军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或陷入被动地步。
夏侯儒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努力留在雍凉军团,勤勉奉公。
只要吴质挡不住汉军最初的三板斧攻势,夏侯儒再发动,不求达成致命一击,只求加速平息关陇战场动乱,尽可能保全关陇人力、物力,就是很大的功勋。
夏侯儒这条线由自己负责,现在不能北伐,理应保护好夏侯儒。
田信正常的考虑,在夏侯尚看来已是难得的仁慈……其实换个角度来说,汉军应该汉中出疑兵,武关道出奇兵,宛口张飞出疑兵,以策动夏侯儒反正,瓦解、打击吴质雍凉军团的休养、训练计划。
夏侯儒是生是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打断吴质整个军团的休缓计划。
以魏国、吴国的一贯作风来看,夏侯儒这种内应……似乎很难得到好下场。
夏侯尚饮茶,只觉得口齿留香,表态:“公上维护之心,某代舍弟谢过。不知北伐时,某可能随公上左右?若是光复雒阳,某也好送曹子恒一程。”
“北伐啊……世事发展谁能预料?我若出阵雒阳,必邀伯仁同行。”
田信饮茶半杯,含在口里细细品味,咽下后又说:“我也想见见曹丕本人。近来与他书信联系,观他字迹有变,恐是旁人代笔。又听闻其一子夭亡,或许正值沮丧消沉,才字迹有变。”
对此夏侯尚只是笑笑,询问:“今番吴国内附,十年内可能平定天下?”
“此必然之事。”
田信言辞确切:“今世人饱受兵戈荼毒,无不思定。陛下仁爱之名著于四海,这才有我军势如破竹,百姓纷纷归附之气象。江东请降,就在于此。非孙权丧志,实乃众人厌倦纷争,欲求存于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