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子归来不临朝,先斩意中人(1 / 1)

加入書籤

长安,朱雀门。

“嘎吱——”

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门外,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陛下万岁!大炎万胜!”

“恭迎陛下凯旋!”

数十万百姓,挤满了朱雀大街,他们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狂喜与崇敬。

门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以当朝宰相顾宪之为首的文武百官,列于道旁。他们的官服,崭新笔挺,他们的表情,谦卑恭敬。

只是,那恭敬之下,是藏不住的,一丝丝恐惧。

顾宪之站在最前方。他年近六十,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素有贤相之名。

此刻,他的手,在宽大的袖袍中,微微发抖。

“陛下銮驾何在?”一名礼部官员小声问。

“来了。”顾宪之的声音,有些干涩。

没有銮驾。

没有仪仗。

只有一个黑点,从欢呼的人潮中,缓缓而来。

黑色的战马,黑色的玄甲,黑色的龙旗。

是李彻。

他单人独骑,行于大道中央。他身后的远处,是如黑色森林般,默然无声的大雪龙骑。

百姓的欢呼,在他靠近城门的瞬间,诡异地平息了下去。

那股从尸山血海中带来的,冰冷的杀气,像一道无形的墙,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李彻,勒马,停在顾宪之面前。

他没有下马。

“老臣顾宪之,率文武百官,恭迎陛下凯旋。”顾宪之深深一揖。

“陛下……”他身后的礼部尚书上前一步,正欲开口。

“聒噪。”

李彻的声音很轻。

礼部尚书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全场,死寂。

李彻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的眼神,平静,却又像是在审视一群,待宰的牲畜。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顾宪之的脸上。

“顾相。”

“老臣在。”

“瘦了。”

顾宪之的心,猛地一沉:“为陛下日夜忧心,不敢懈怠。”

李彻笑了。

他调转马头,没有再看任何人。

“亲卫营。”

“在!”三千大雪龙骑,齐声应和。

“随朕来。”

他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竟是直接绕过了百官,向着城内另一条长街,疾驰而去。

三千玄甲,如影随形。

黑色的洪流,席卷过长安的街道。百姓们惊恐地退向两旁,为这支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军队,让开道路。

只留下朱雀门前,呆立原地,不知所措的文武百官。

顾宪之的身体,晃了晃。

“相爷!”身边的门生连忙扶住他。

“他……陛下要去哪儿?”

顾宪之没有回答。他的嘴唇,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他看着那支黑色骑兵前进的方向,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方向。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备……备轿!”他嘶吼出声,“快!”

……

宰相府。

朱漆大门,威严气派。门前的石狮子,栩栩如生。

府内的管家,正指挥着下人,准备迎接凯旋归来的主人。

“快!把地再扫一遍!相爷马上就回来了!”

“还有那几盆贺喜的兰花,摆正了!”

就在这时。

“轰隆——”

大地,仿佛在震动。

管家疑惑地走出大门。

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视线的尽头,黑色的潮水,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

最前方,是那个让他感到无比恐惧的,年轻帝王。

“关……关门!快关门!”管家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尖叫。

然而,晚了。

李彻,已经到了门前。

“锵——”

他身后的三千龙骑,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包围。

封锁。

冰冷的铁甲,瞬间将整座宰相府,围得水泄不通。

刀出鞘,弓上弦。

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陛下!陛下您这是何意啊!”

一顶官轿,被轿夫们拼死抬了过来。顾宪之连滚带爬地冲下轿子,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眦欲裂。

李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就像在雁门关外,看着那只掉进陷阱的狼。

“相爷。”李彻的声音很平静,“别来无恙。”

“陛下!”顾宪之跪倒在地,声泪俱下,“老臣……老臣不知犯了何罪,竟惹得陛下龙颜大怒,要如此……如此对待一位辅政老臣!”

他身后,几名跟着赶来的,与顾家交好的官员,也纷纷跪下。

“请陛下息怒!”

“顾相乃国之栋梁,陛下此举,恐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啊!”

“是吗?”李彻笑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

身后的林枫,策马上前,从怀中,扔出了一样东西。

“啪。”

那东西,摔在顾宪之面前的青石板上。

不是账本。

也不是信件。

是一枚玉佩。

一枚,被捏成了齑粉,却依然能看出原样的,和田白玉佩。

玉佩上,那个残缺的“顾”字,刺痛了顾宪之的眼。

他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抖如筛糠。

李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朕在北疆,为国死战。”

“京中,却有人在朕背后,递刀子。”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顾宪之的心上。

“顾相。”

“你不给朕一个交代。”

李彻的目光,越过他,看向那座金碧辉煌的府邸。

“朕,就给你一个交代。”

话音落。

他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天子剑。

剑,没有指向顾宪之。

而是指向了那紧闭的,朱漆大门。

“告诉朕。”

李彻的声音,响彻长街,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是朕自己进去。”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变得残忍。

“还是朕,踏平你的相府,再进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