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你可以这样一直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以为虽然无法相认,但是你至少能在这天地间好好的活着,去结婚,生子,享受一个平凡人的快乐。至到两年前那件事的发生,我才发现我错了。”
当听到父亲提到了两年前,李梦晨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一位顶天立地的剑客,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和最终的那一具倒在自己面前的尸体。
就在两年前,李梦晨手刃了大名鼎鼎的奉天教教主金玉郎,从此名震江湖。
自此之后,越来越多诡异的事情出现,李梦晨变成了全江湖最臭名昭著的魔头,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李梦晨回想起这两年经历过的那些九死一生的战斗,那些白眼与误解,那些辱骂与冤屈,手又不自觉的想去握那柄三尺三寸的剑。
——剑尚且已断,人又能如何?
温良候忽然开口,将李梦晨从回忆拉回到现实中:“李公子,其实金教主是自愿死在你的剑下。”
“我知道。”
李梦晨目光向下,回答道:“在当时我就知道自己并非是金玉郎的对手,但当时李某报仇心切,终害得金玉郎死在李某剑下。温教主,李某一直不知,当时金玉郎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李公子,其实原因很简单。”温良候轻叹一声,道:“因为对金教主来说,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在赤狄之战后,金教主就把所有精力投入在发展奉天教,以便于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赤狄幸存的人。在当时金教主有个奇怪的习惯,作为一个江湖大派的教主,少不了来往应酬,但无论交际的人是谁,金教主都从不喝酒。在下问过他为什么,他只是摇了摇头。
在金教主的带领下,奉天教逐渐壮大。那些金教主救下来的赤狄幸存者,金教主总是尽全力去保护他们,给他们尽可能富足的生活。有些依然不愿意原谅他,执意离开奉天教的族人,金教主也依着他们的意愿,并尽可能给他们帮助。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晃便是十余年,在下原以为金教主补偿的已经够多了,而且过了这么久,那些沾满着鲜血的事,也该放下了。但就在三年前的某天晚上,在下忽然听到有低声的哀泣之声。在下寻声找寻,发现竟然是金教主房间传来的。
在下推门进入房间,发现金教主已经泣如雨下,可在咬着自己手,尽力抑制着他的哭声。在下当时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在战场上勇猛无比的将军,一个江湖顶尖教派的教主会在夜里哭至如此。
那天晚上,在下和金教主讲了许多,他告诉我,自己这些年夜夜难以入眠,闭上眼就是赤狄部落的鲜血与尸体,而之所以自己从不喝酒,是因为酒会模糊人的意识,淡化人的记忆,可有些记忆,丑恶到不配被忘记。”
说到这,温良候停顿了一下,脸上出现了他那标志性的微笑,但却依然无法掩饰他心里那股哀伤,说:
“后来,李公子前来寻仇。金教主那天把我们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告诉我们妄想干扰这场战斗的,杀无赦。在下其实当时就猜到了金教主想要做什么,但却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