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直隶最北部再过去,就是察哈尔草原了。
修建在山脉中的长城防线,将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分开。不过后者往往在每年秋天,纠集人马前往南方的大明,进行抢掠活动。
只不过最近几天,察哈尔蒙人部落没有半点喜庆,几乎家家挂上白幡,哀声连绵不绝。
这回他们损失了上万男丁,还全是弓马熟稔的战士,又没有从大明抢到丰厚的物资,可谓是惨上加惨。
十几万人的部落损失一万战士,已是伤筋动骨,失血过多。因为老人孩子妇女,无法南下抢劫,打不了仗。
部落中央的汗王大帐,头人、贵族、长老们吵成一片。
有的主张向大清发起复仇,为死去的一万战士讨回公道,也有的觉得应该联系大明,朝崇祯皇帝索要过冬物资。
地处偏远的他们,还不知道大明的皇帝换了人。
“辽东地域虽然不大,但兵勇将多,光是察哈尔根本不是对手,除非集中全部草原的力量。所以还是向大明谈和,索要粮食茶叶棉布吧。”
自家知道自家底细,大帐里的人都是实际统治者,那些糊弄下层的话不用多说,察哈尔部的力量远远不如大清。
在林丹汗时代,察哈尔部被还是后金的女真八旗击败,人员死伤惨重。小部分人投降后,被安置在靠近辽东的草原,事实上成为后金的下属。
自此察哈尔被拆散成一个个单独的小部落,再也没有汗王,凝聚力大不如前。
头人们心里十分清楚,现在举起反旗是送死,八旗兵不是废物明军,凶残的紧。
“向大明索要物资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但对于女真人的防备不能放松,提防他们打过来。”
麾下丁口最多的那日松,声音低沉的说。
“就这样办吧。”
“小心豺狼一样的女真人,没错。”
“只是没有抢到物资,今年冬天可就难熬了。”
大帐内一片唉声叹气,人人愁眉不展,面带苦色。
那日松目光扫过在座的头人们,嘴角往上一弯,淡淡笑着说:“我有一个计划,那就是集中部落所有十四岁以上的男丁,扣边大明长城,展示武力后索要粮食棉布。”
“这不行吧,部落的男丁不多了。”
对于炫耀武力,没有人反对,反正以前都是这样做的。只是如今部落力量大损,年轻娃娃能不能吓住明人是个问题。
“我有准备,一定能吓得明人屁滚尿流,老实提供粮食棉布。”
那日松自信满满,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接着说,“不过,我觉得部落现在太松散了点,应该明确上下级,选出管理部落的大汗。”
图穷匕见,头人们都知道那日松的野心。
“不成,那日松你没有黄金家族的血统,没有资格当汗王。”
“大家都是一样的头人,凭什么你能当汗王?”
一片反对,没人想要头上多个老大。以前大家服从林丹汗也罢了,他是黄金家族的人,有资格号令整片草原。
“嘿嘿,就凭我有萨满的支持!”
那日松拍了拍手掌。
大帐的布帘被人掀开,一位头插艳丽羽毛的萨满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头成年黄牛大的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