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朱由校骑着马返回津门。
他身边的御马监兵卒数量没有增多,依然还是五千,但每人拥有的战马从一匹增加到三匹,机动性大大增加。
朱由校没有去别的地方,首先就去了海边码头,看到了一座座草棚,连绵数百米占据了好大一块地皮。
数以百计的人坐在草棚下方,挑拣分类渔获,手里的小刀一起一落后,就干净利落的剖开渔获的肚子挤出内脏。
就短短一刻钟时间,几万斤的渔获被初步处理,落入箩筐里。
空气中泛起浓烈的鱼腥味,在海风的吹拂下径直往人们的鼻孔里钻,不少人胃液翻滚差一点就要吐出早餐。
“皇上,这是消除腥味的香丸。”
主持津门码头官员是翰林院的翰林陈聚,见到朱由校深深皱起眉头,急忙送上两只红枣大小的光滑药丸。
朱由校将它们轻轻放在鼻下,顿时感到香气甜而不腻,清凉舒爽,浓郁到让人干呕的鱼腥气味仿佛消失了一眼。
唔!
朱由校微微颔首,赞许的目光落在陈聚身上。
陈聚神色激动,突然感到浑身轻了十几斤,差一点就要飘起来,心中火热无比,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步步高升。
“陛下,光是处理渔获就吸纳了数百名流民妇女,还有晒盐场那边高达一千多的男丁,晒咸鱼那里也招收了好几百人。”
陈聚见到朱由校的目光,落在草棚下形容枯槁的妇女身上,急忙解释。
“起码有两千流民家庭活了下了,这些都是陛下的圣恩浩荡,落到他们身上了。”
最近几年的气候越来越极端,北方越来越干旱,一年都难得下几场雨水,河流都快要干涸。
除了靠近河边的水浇地之外,远离水源的土地迎来减产、绝收。
只是水浇地这种好田大都属于地主乡绅,而远离水源的田地的自耕农们,自家要交的赋税可免不了,其中很多人承受不起只好做了流民。
许多汇聚到京师的流民,听说津门这边有活干,艰难的跋涉两百多里也要过来。
一些好运的家庭,只要有一人进了咸鱼干作坊、晒盐场做事,一家老小勉强可以糊口。
陈聚说完自己最近做的事情后,眼神期待的望向朱由校,希望从皇帝那里听到犒赏自己的消息。
“才两千户?”
朱由校有些不太满意,以一家五口计算,咸鱼、晒盐产业最多也只让一万人流民有了足够的吃食。
即将到来的宣府流民数量,可是有十万之众,津门这里能不能容纳下来?
“微臣一定更加努力,增加吸纳流民数量。”
陈聚额头上滑落一滴滴冷汗,感到天威难测,心里紧张不已,终于知道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是什么滋味了。
“如今有多少条新式渔船出海捕鱼,咸鱼每日有多少产出?”
朱由校目光一扫,看得出陈聚很是紧张,也没有宽慰的意思。
这家伙和其他官员一样,主动性不够,架子有点端着,办事还没有自己身边的太监那样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