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头经过巷口时，下意识的转过视线，往巷子里看了一眼，顿时睁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叫。
啊！
今晚月亮很圆，月光很亮，不用灯笼也能看到七八米外。
不远处，一具皮包骨头的尸体躺在地上，两只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徐大头，身边还有只小铜锣。
瞧见更夫凄惨的死样，徐大头大声惨叫，极想转身离开，两条腿却软的没有半点力气，抖得和筛糠一样。
徐大头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冬天冻死的乞丐、饿死的流民见过好几个，但死的如此凄惨，还是吓了他一大跳。
尤其是徐大头后怕的想到，刚才要是他比更夫先遇到那疑似女人的粉色人影，这会躺在地上的就是他自己。
嗤嗤。
徐大头忍不住尿意，裤腿一湿，脚边多了滩黄色的液体。
“死人了！”
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徐大头张嘴大喊，拿出了全身的力气，刺耳的嚎叫传到两三里之外，吵醒了成百上千户家庭。
大多数人听到嚎叫后，紧闭门窗没有出来的意思，但也有里长、街坊长老之流的人，嘴上骂着晦气的赶过来。
“叫什么叫，不就是死人，谁还没见过啊。”
高高瘦瘦的里长，看着徐大头身上粗糙的麻衣，立即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把他看好了，也许这家伙就是凶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干的！”
徐大头喊冤道。
“淦，哪个凶手会承认自己杀了人？定然是狡辩，天一亮就将他送到衙门去。”
里长远远的看了皮包骨头的更夫尸体一眼，没有靠近，心里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死了个更夫虽然有点麻烦，但是抓住了凶手，就不用受到衙门的斥责，这个结果勉强算是不错。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那个倒霉的更夫吧，他是被一头鬼怪害死的。把我丢进牢房里，也约束不到鬼怪啊。”
徐大头想到家里的婆娘和一对儿女，知道不能让自己被当做罪犯丢进大牢，否则再也看不到家人。
其他人被这样提醒，方才将目光落在更夫身上，仔细查看后，脸色越来越白，没有半点血色。
这年头尸体很常见，但像更夫这样身躯缩水严重，像是失去所有血液和体液的怪异模样，在场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多数人开始倾向徐大头的说法，觉得这是鬼怪干的，一个个腿肚子颤抖起来，很有拔腿就跑的冲动。
“瞎跑什么！”
里长见到事情开始脱离自己控制，狠狠的瞪了手下们一眼，表情凶狠的吼道，“真要是鬼怪干的，我们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不管怎么说，只要将这家伙交给衙门就行，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关我们的事。谁要是出了漏字，我就让他滚蛋！”
其他人一听，纷纷停脚步，潜在的鬼怪很危险，但失去工作也会穷死的啊。
真的得罪了里长的话，在这个里坊会待不下去，不得不搬家到别的坊重新开始，对于普通人来说十分麻烦。
反正我们只要看守好徐大头，不直面鬼怪，应该没有太大危险的吧！
里长等人不敢靠近更夫，也不敢分散走开回家，谁也不敢确定单独一人时不会遭到鬼怪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