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辞一怔,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嗯”字,他悲怆地看着她。
等待着她的审判。
又是一大段沉默,徐微格不敢看他,她咽了咽嗓子,哽咽道。
“原辞,我们分开吧。”
原辞定定地看着她,眼眶发红,喉咙喑哑。
“我不同意。”
徐微格一怔,别开眼去,不敢再看他发红的眼睛。
过去五年,回忆很长,诚如大家所说和她所想,几乎没有几段美好的回忆,全是痛苦与不堪。
这一次,她更像一个旁观者在看待过去五年发生的事情。
她没有与过去的自己产生共情,只觉得那个自己可怜,被各方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最终选择了末路,她也觉得原辞可怜,明明那么爱她,却被自己伤害的无以复加。
父亲也可怜,大半辈子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
母亲也可怜,因为无法释怀所以选择追随父亲而去。
他们的结合给太多人都造成了伤害,她无法安心的再继续与他在一起。
可她提出分开,又何尝不是对原辞的伤害。
现在她的选择,不正是要牺牲原辞,来成全他们所有人吗。
这不是她想要的。
可她又想不出来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世上哪有两全法。
“徐微格,我不会准你离开我的。”原辞一字一句道。
“以前那么难的境地我们都度过来了,你凭什么要我现在放手。”
“那是因为——”我不记得了,徐微格看着他通红的双眼,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分毫。
她垂下眼去,现在看他一秒,她的心就多疼一分。
她也不愿意跟他分开,而且之前自己还信誓旦旦的说无论想起来什么,她都不会被过去所左右。
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的过去是这个样子的。
超出了她所有的预料。
徐微格在心里苦笑。
当初想要恢复记忆,全是为了原辞,结果现在想起来,却又要把他给推开。
“对不起,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我还没想好……”
“我不听对不起。”原辞固执地看着她,“我也不想听你说任何分开的话,我再也不会怀疑你,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
徐微格眼睫一颤,她喉咙哽咽的无法正常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道。
“可,现在这样,我该怎么,面对我的父母,我现在,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不去,祭拜我的父母,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敢去,也没脸去。”
说到最后,她捂住眼睛,任泪水喷涌而出。
这是个无解的题。
哪怕徐微格现在心理状况正常,不会再产生任何幻觉,但过往他们对父母造成的伤害都是实质的,光是这点,就让她无法再跟原辞安心的在一起。
过去的自己陷入了一种魔怔的状态,钻进了牛角尖,致使自己无法放过自己。
而她现在,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徐微格。”原辞忽然艰涩地出声,“如果我告诉你,你们家公司破产与我无关,你会信吗。”
“什么?”徐微格抬起泪眼,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因为震惊大颗大颗的砸落,模糊的视线终于变得清晰。
从前他不敢说,那时所有人都坚定的认为一切都是他的手段,是他不救徐家,也是他压低了公司的收购价格,从而压垮公司。
没有人会信他,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徐微格会相信他,所以他一直沉默。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敢肯定,没有恢复记忆的徐微格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他,可现在她想起来了,他不知道她会如何看待他,但他还是想赌一把。
为他们的将来,为他这四年来一直背负的毋须有的罪责。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徐微格用手背粗鲁的擦了擦眼泪,脸颊都被自己的蛮力擦红。
原辞见着心里难受,他拿纸巾一点一点沾到她的脸上。
徐微格坐着不动,他一靠近她,她就觉得委屈的不行。
眼泪掉的更多。
原辞手里的纸巾一会儿就湿透了,他轻声道。
“别哭了。”
徐微格抽噎着嗓子道。
“我控制不住。”
“我一下接受了那么多信息,你总得让我缓缓。”
他又去给她抽纸巾,徐微格直接拉着他的袖子,给自己擦起了眼泪。
原辞一顿,无可奈何的放弃了拿纸巾,他转过身来,坐到床上,把她抱进了怀里,他低声哄她。
“我让你缓,我给你时间缓,你别说分开好不好。”听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