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是盛夏,特别热。
她出了一身汗,脸颊绯红。
“白白,我回来了。”
何玄白身着一身黑衣,气宇轩昂,举止矜贵,变了一条方巾出来,给她擦汗,“这么热的天也往外跑,不怕中暑?”
她笑容竟比这骄阳还要烈。
“没事,我没那么娇气,”她挽着他胳膊,“我想看千山覆雪。”
现在是夏天,偏偏她想看雪。
“再等两个月就行了。”
盛一南知道他有点生气,笑得没心没肺,“听说三千界,能自如掌控三千界气候的人,不超过三位,我男人就是其中一位。”
他挑眉,“然后呢?”
“我今日出门,认识了一群新朋友,我说我未婚夫能掌控四季气候,她们不信,我说让你给她们变一下。”
她抬手一甩,原本浑厚的白云,霎时清明起来,远处,一群男女抬头,等着看好戏。
何玄白被未婚夫这个词愉悦了,如果他是狐族,这会尾巴已经摇上了天。
“话我都放出去了,如果做不到,以后我还怎么在外面混?”
何玄白故意逗她,“正好,省得我整日担心你被坏人抓走。”
盛一南拉下脸。
那时,她年纪小,喜怒形色,像同龄人一般,贪玩调皮,有点小虚荣。
骄傲又明媚。
看她板着脸像只土拨鼠,可爱得要命,他压着上扬的嘴角,“行吧,姑且帮你这次。”
盛一南绞着纱裙嘀咕,“夫妻间叫什么帮?那是同舟共济。”
何玄白听到了,脸色绷不住,笑出声,声音醇厚磁性。
男人五官都柔了,绝色得能逼退繁华锦绣。
原本还燥热的天,瞬间变了温度,纷纷大雪飘下。
底下,一大片惊呼声。
“天!第一次看见夏冬转变,好神奇。”
“看来幻族小公主真没撒谎。”
底下的人,眼里露出羡慕嫉妒的神情。
真是走了狗屎运,能让魔族少君看上。
盛一南就很嘚瑟。
气温低,她陡然打了个喷嚏,何玄白虚空变出一条黑色披风,披在盛一南肩上。
“别感冒了。”
他衣着单薄,盛一南将带着淡竹气味的披风取下,踮起脚尖披在他身上,“你也是。”
她身子弱,怎能让他一个大男人披着?
正要有所动作,盛一南环抱着他的健腰,侧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那有节奏,心跳沉稳的心脏,“你搂着我就不冷了,白白,雪景很好看。”
何玄白身子一僵,转瞬搂着她的细腰,笑如夏花。
三千世界,只有她敢这么唤她。
也只有她这般亲昵唤他。
“啊——”
盛一南被一股刺痛刺醒,痛意从左手无名指传来,阵痛。
深夜里,她剧烈呼吸,如搁浅的鱼儿。
她出了一身冷汗,发丝黏在脸上,看起来楚楚怜人。
她看见了。
看见了梦里的那张脸。
跟何玄白的脸,一模一样!
*
盛一南外出采风,看见仙桃店门口有个箱子,箱子都要被撑爆了,地上还落了五颜六色信件。
从盛平家走到村口,盛一南就看见有两个女生往爆满的箱子里塞粉色信。
不舒坦。
心里很不舒坦。
她隐隐觉得,自己跟何玄白有前尘旧梦。
这股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发肯定。
她好像有点喜欢他。
要不,主动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