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珩仔细想了一下,大宋不重武,就算国家经济发达,武将的工资也就那样,何况黎朗不会经营,在临安城就几个铺子外加城外一些田地,在天子脚下确实不算富裕。
再过八个世纪,这片土地上,陆斯珩将是最富有的人,现在却穷的连给心上人送个礼物都送不出,这样想来老脸好疼!
“四少爷,老爷来了!”
采容真是个会办事的,急忙跑进屋子打小报告,然后提着茶壶就去烧水,做足了火速撤离战场的姿势。
陆斯珩也想撤,他有一个妻管严的艺术家爸爸,虽然热爱老婆热爱艺术,但很多次在他被老妈揍的时候,老爸还上来挡过几下,好歹也算父子情深。
不管黎朗是内敛还是怯弱,真正的黎楠都不在了,陆斯珩深觉自己不缺爱,不需要另一个人来赠送廉价的父爱。
“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簪缨世家就算穷,但基因不是盖的,从老子到儿子,每个人的身高在古代都拔尖,而且身材壮实,器宇轩昂。
黎朗面对这个冷落多年的儿子,有些不自在:
“许御医就住在府里,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尽管叫他过来看看!”
见儿子戴着面具,姿势慵懒地歪坐在椅子上,黎朗是看不习惯的。
在他看来,做人就要光明磊落,戴个面具算怎么回事?行伍之人就要有铮铮铁骨,坐没坐相还娇气柔弱的又算怎么回事?
要是换成黎朔他们,当老子的肯定一巴掌就糊上去了,但对于这个儿子,他既舍不得,又没有立场。
犹记得很多年前,他亲手换尿布,喂汤羹,晚上抱着睡,有时候排演沙盘都把他揣在怀里,把所有的父爱都给了这个儿子。
可惜终究没有保护好,于是选择冷漠对待,早知道弄到今天这步田地,当初实在没有必要疏远,到最后损人五百,自损一万。
黎朗看着面具后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心里哇凉哇凉的,因为他看不到一点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