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了你们的事情,我一直很奇怪一点。第一次从武夷山出来的时候,总共有四个人,可接下来的,便只剩下你和何志超了。哈德森和他的管家呢?哈德林才是最初一意孤行要去武夷山找什么东西的人,他还带着一张地图,说明他有明确的目的和事先的计划,比你们两个只是被卷进去的向导和翻译,更应该被诅咒。可为什么你们两个从来没有提过他们?我觉得何志超留下的那个邮盘里应该有相应的解释。”
“他们要是死了呢?你有没有想过?已经一百多年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猜测上。”
“相比较而言,我宁可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猜测上,也不会寄托在你们两个为了长生和解除诅咒已经疯狂的异类身上!你们,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不是吗?如果什么都相信你们的话,我现在大约已经被何志超夺舍成功,或者是死在你手下了。”
我拔出镇魇刀。
祝春晓额头上的伤口没有消失,反而慢慢扩大。
她怒视着我,面容扭曲,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叶蓝,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你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一定会后悔的,我诅咒你,诅咒你像我们一样永生永世也无法摆脱来自桃花秘径的诅咒,诅咒你比我们承受一万倍的痛苦,诅咒……”
我挥刀将她的脑袋砍飞。
“该死就死吧,你又不是噩物,诅咒要是好使,至于落得现在这种不人不鬼的下场吗?我这也是在帮你们解除痛苦,不用谢我!”
祝春晓无头的身体在头颅飞出去的同时便崩碎成万千黑乎乎的碎片。
她的头在空中翻滚着,依旧在不停地嘶叫着。
突然黑暗中冒出一张大嘴,血红血红的,满是利齿,还有一条鲜红细长的舌头,只一卷就把祝春晓的脑袋卷进嘴里,咯崩咯崩地嚼着,齿缝中还有不甘的尖叫不停传出。
那嘴就是凭空出现的,后面没跟着脑袋也没跟着身子,仿佛就是这一方空间自生的嘴巴一样,毫不客气地把祝春晓的脑袋吃了个干净。
我不由毛骨悚然,紧握手中镇魇刀,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仔细四下观察,生怕身边也冒出张嘴来咬我一口。
虽然对着祝春晓说得轻松,但我深知自己对这个诡异莫测的噩物世界其实一无所知。
但哪怕是一无所知,我也不能因此而受束于祝春晓和何志超。
我宁可一点点去摸索,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两个身上。
只看两人身边这些人的下场,都可以确认那是一条毫无疑问的死路!
那嘴把祝春晓嚼巴碎了吞掉后,居然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然后就安静地悬在半空中,舌头停地舔着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感觉嘴后有什么东西在不怀好意地注意视着我。
强烈的危机感自心底生起。
得做些什么才行!
我缓缓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转身将后背朝向那张嘴,举起镇魇刀,借着刀身反射,观察着那张嘴。
希望祝春晓最后说的话没有再骗我。
那张嘴缓缓消失在黑暗中。
我又僵立了几分钟上,确认那嘴再没有出现后,这才稍稍缓了口气,不敢耽搁,全力奔向镇堡的废墟,同时高声念诵七星点将祛魅歌诀。
很快在一片瓦砾下方有微弱的朱砂红光闪动,隐隐有歌诀鸣唱声应和。
推开瓦砾,就看到躺在一口大锅里的夏思雨,赤裸的身上闪动着歌诀文字。
大锅里还有些许粘稠的液体,但都被自其体表浮起的歌诀红光隔开。
我把夏思雨从锅里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