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爷,老奴已经写信给我家二少爷了,他此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何必天天来呢!”福运来商馆,黎荃颇为无奈的对着面前坐着的一个少年说道。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无碍,反正本公子也无其他事情,来这里等得黎兄又何妨,再说了,经过本公子的推算,他不是今天到就是明天到。”那少年倒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还颇有模样的掐指算了算说道。
“哎呦我的徐大少爷哎。您是无事,那您旁边这位先生也无事?”黎荃见劝不动他,便转而问起了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
黎荃见那少年与那中年人不想主仆关系,倒像是长辈与子侄见的关系一般,所以才有此一问。
听到黎荃的问话,那中年人还没有说什么,那徐公子便开口道:“这位是我师伯孙初阳,是我祖父的学生,他此次是陪我送西洋教士提姆先生回濠镜澳,顺道来这里看看。”
黎安明来到福运来商馆的时候,就见吴洋低着头在门口焦急的徘徊着,似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乌鸦,你在这儿干嘛呢?”见他没有发现自己,黎安明便上前拍了他肩膀一下问道。
吴洋先是被吓了一跳,紧接着见是黎安明后,便连忙激动的行了一礼道:“少爷,您终于来了!”
“行了,你在这儿干嘛呢?”黎安明摆了摆手问道。
“少爷,荃叔让我在门口等您,您在应天府认识的好友徐公子在里面,他最近几天天天都来。”吴洋黎安明回道。
黎安明闻言眉头一皱,前身的好友,自己也不认识啊,于是他便问道:“哪个徐公子?你晓得我忘记很多事了,就别绕弯子了,直接介绍一下吧!”
“回少爷,是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徐光启徐大人的长孙徐尔觉徐公子,是您在应天府读书游玩时认识的,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叫孙初阳的举人,好像是徐大人的学生”吴洋不敢怠慢,连忙开口介绍道。
“你说谁?徐光启?孙初阳?”不等吴洋介绍完,黎安明顿时激动的问道。
徐光启啊,那可是牛人啊,那可是明代著名科学家、政治家啊!他毕生致力于数学、天文、历法、水利等方面的研究,勤奋著述,尤精晓农学。
黎安明记得今年,也就是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萨尔浒之战明军战败,徐光启多次上疏请求练兵,后擢升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在通州督练新军。不过黎安明知道,由于军饷、器械供应困难,他的练兵计划并不顺利。
至于孙初阳,那可是孙元化啊,西洋火炮专家啊,那可是黎安明现在最紧缺的人才了。黎安明记得孙元化应该是万历四十年(1612)举人,师从徐光启学习火器和数学,只因热心西学,未能考中进士,遂放弃科举功名,潜心研究西学。
这会儿的孙元化应该还没有从政,要到明年也就是万历四十八年才会由侯震旸保荐从军辽东;这时候的孙元化也还没有加入天柱教,黎安明记得孙元化是因其恩师徐光启接触到西洋教士和西学。在徐光启入教后,他确认天柱教能“补益王化,左右儒术,救正佛法”后,于天启元年(1621)在北京受洗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