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御夜抬眸看他,她似乎听见了他的那番话,无奈地笑了:“傻孩子。”
她早就已经过习惯了。
可他呢。
对她而言,他还只是个孩子。
江奕抿直了唇,他其实不喜欢他那句话,他明明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小了,为什么他还是将他当做孩子。
明明……
江奕眸底黯然。
这一局,叶御夜有些意外地抬眸,和他的视线相对视,却见男子唇角轻噙起一丝淡笑:“承让了。”
江奕赢了。
叶御夜看着江奕唇角勾起的一丝弧度,微眯了眯眼,将棋盘上的黑棋收进了棋罐里:“也只有能和你下下棋了。”
江奕收了最后的白棋,棋子被他捻在手中,轻轻地摩挲着,他要怎么告诉他,为了能和他下棋,自己学了多久。
树下。
一盘棋。
对面坐着两个人。
一位身着淡青衣,容颜清冷俊秀,好似眉目如画,手里捻着白棋,迟疑了片刻,才将棋落下。
而他对面坐着的那个人,长得很年轻,似乎只有十七八岁左右,容颜堪称俊美精致,胳膊肘抵在膝盖上,细长白皙的手指慵懒地抵在眼尾处,低眸看着棋盘上的局势。
俊秀男子见少年落下棋,忽然缓缓问道:“江兄,我能问问你为何喜欢执黑棋?”
“黑棋,”少年漫不经心地从罐子里摸出一枚黑棋,摩挲了一会,在白棋的旁边落下,道,“
如若这黑白棋能分别他人,那么这黑棋便是我。”
俊秀男子微怔了一会,随后他摇头道:“可我觉得江兄适合白棋。”
“适合么。”少年一笑,“那是你没有见过真正的我,弑神弑佛,老爷子早就容不下我了。”
“老爷子?”
俊秀男子一怔,抬眸不解地看他,就连手中执的棋也忘了下。
少年笑了笑不语,示意让他落棋。
俊秀男子尴尬一笑,思索了许久后,他才郑重地将棋落下,抬头目光落在一处地方,迟疑道:“这孩子是?”
少年看过去。
门口正站着一位男孩,他身着一袭淡雅的白衣,袖口处是红色的纹路,如若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衣服和少年的几乎相似。
半披半束着青丝,两边留着稍长的几缕发丝。
明明年纪尚小。
却依稀能看到将来的风华。
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眨动,眸底映出树下那抹身着白衣的身影,好似整个世间唯有他一人。
对上男孩的视线,少年眼里带着一丝笑意:“他是我徒弟。”
俊秀男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意外道:“没想到江兄竟然还收了徒弟,今年收的?自我们上次见面,恐怕已经有三百年了吧。”
“不是今年,”少年笑了笑,见男孩走了过来,他笑道:“很早了。”
俊秀男子神色一怔,看向已经走到少年身边的男孩:“难道他……”
“恩,”少年看着男孩,稚嫩的眉宇间依稀能看见那丰神俊朗的清冷男子,他唇角勾动,含着笑意,“还是曾经那个。”
“……原来如此,”俊秀男子有些意外,看着那个孩子,还真有点像曾经见到的那个他,怔了怔,随后笑道,“你找到他了。”
“找到了……”
叶御夜睁开了眼,抬头看向那一轮明月。
鼻息间,似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
似是竹香。
她眯了一会眼,从树下跳下来,朝那瀑布走去,褪去衣物,进入池水中,水面微微荡起一丝波澜。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似乎对她的徒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难道她的失忆,是老爷子搞得鬼么。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