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多年,我原以为我们还算是老友呢,没成想,就是我一人自作多情而已。”沈居士挑了挑眉,继续说道:“那时候,你可还不是无上轩的大首领呢,怎么?现在当上了大首领,脾气也大了?”
沈居士说的是一脸深情,耶律化却丝毫不为之所动,眼前这人,从相识之时心眼就不少,不仅善于察言观色,更加擅长布控大局。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钻入他的套路。
“说事。”耶律化依旧脸色不改,答道。
沈居士却假装不识眼前严肃的气氛,问道:“尘心,你带酒了吗,咱们大理国的美酒,你赶紧拿出来,让我们的大首领尝一尝,毕竟这么多年没见,总需要点老味道才能想起如烟往事。”
尘心听令,从怀中掏出一小瓶梅子酒,放置二人身前。
耶律化眼中慢慢生出一点温柔,人有七情六欲,最为往事所怀念,念至久处,难免感慨动容时间如梭,盼能回头,看一看过去的自己。
但这温柔转瞬即逝,刚露出一点火苗,就被他按了下去。随后他一把将桌上的梅子酒打翻在地,起身背立道:“送客!”
“罢了,罢了,就当我是在风中追忆,谁让你我虽共有往事,但你却又不肯想起,那就留我独自一人在这浪海里慢慢沉浸吧。”从来都是无情之人最爱拿往昔说事,而无情之人却喜在表面挣扎。沈居士再明白不过这道理,因此说完了这段情深之话,还慢吞吞的捡起地上破碎的酒瓶,一块块的踹好,放在怀中。
耶律化果然再也忍不下去,转过头来,情急道:“沈兄,你我现在各为其主,如今天下局势更是复杂,更何况,我们无上轩的大长老此刻就在船上,你有事不妨直说,何必遮遮掩掩?”
“我来还能所为何事呢,”沈居士依旧低沉着嗓音,“我若不知你和金先生的情谊,何必冒险来见你?”
“他怎样了!”这回耶律化急道。
“别的我也不知,只是见他上了黑光岛后,岛上忽然起了界限之法,自那以后,便再也没见到过他。”沈居士先是如实说道。
“界限之法?”耶律化不相信道,“这等地方,还有如此高人?再说,能困住金古的那得是何等的阵法,你确定你没看错了?”
“你不念往日同袍情谊也就罢了,何必怀疑我特意来骗你?”沈居士此刻转移了话题,目的当然还是逼迫耶律化认同往日情谊,只有如此,才能让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
耶律化脑中权衡了许久,试探道:“你就没上岛看看?”
“连金先生都难逃一劫,我又何必上去送死,”沈居士又说道,“算了,我就实话说了,金先生就是我们故意引上岛屿的,我们先前在黑光岛上偷了东西,再将金先生的船只引到附近,最后将偷盗之事嫁祸给他们,这才给金先生引来祸端。”
耶律化当场有些反应不及,这沈居士刚才还磨磨唧唧的不肯说实话,现在立刻转了一个大弯,连借刀杀人这阴谋诡计都全盘托出。顿时耶律化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眼前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