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怔怔地看着他手中的银子,正要拒绝,小安子也不多话,将银子塞到她手中,飞跑着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云窈握紧了手,那银子棱角分明,硌在她起了薄茧的手掌心。她也不觉得疼,心里满是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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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日后便入了五月。
这个时节,翊坤宫的牡丹开得红火,红白斗色,花气袭人。
皇后静养,坤宁宫大门紧闭,许湄主事。楚宫如一潭死水寂静着,无人敢去里头搅动。
闲来无事之时,绾妍便与花匠学着侍弄花草,如今她偶尔也能沉下性子,也晓得花开一朵甚是不易,去御花园赏花之时,再没随性地揪花扯叶。
倒当真是去“赏花”的。
翊坤宫内,温常在与绾妍坐在一处说话,姐妹俩才说了没两句,乔鸯进来,端着两盏碧螺春与一碟鸽子玻璃膏,搁在小几上。
“主子,外头怕是要下雨了。”
绾妍正要喝茶,忽而想起她前几日种的那株姚黄,与那些成株的牡丹摆在一处,急忙道:“吩咐人将那钵碧色的拿进来,可别被淋坏了,本宫昨日看过,用不着浇水的。”
她话音刚落,便见乔鸯点头:“阿绿已然收着了,娘娘且宽心。”
“说起来,阿绿的性子也如妹妹一样,沉稳仔细许多,先前很是单纯率真呢。”温常在剥了一颗葡萄递给绾妍,颇为感慨,“可见在这宫里待久了,都会如此。”
她瞥了一眼绾妍的两弯峨眉,见下头一双眼睛清清澈澈,比之从前要多了些稳重顺然。
“不知为何,我看着妹妹的眉眼,总觉得如今的样子与刚入宫时相比,要冷一些。”
“这样不好么?”绾妍吃了葡萄,揭开茶盏轻轻吹着茶汤上的沫子,垂下眼眸揶揄道,“是谁说整日里伤春悲秋会改了气运?姐姐一向劝我看开些的,如今自己倒是叹起来。”
“这倒也是,只是……我近日也不知为何,一直心烦气躁,睡不踏实。”温常在按了按心口。
绾妍听了这话,便凑近些细细地瞧——温常在确实一反常态,初夏都还没到,天气不算热。这人好端端坐在这屋里,平平静静的,额上与鼻尖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她看着温常在将领子扯松了些,心里更是疑惑:“姐姐可请了御医来瞧过?”
温常在欲言又止,自从她与绾妍走在一处,在皇后和淑妃中两头受气,明里暗里没少被挤兑。
她打量了绾妍一眼,若是被绾妍知道了,只怕这丫头又要去皇后那儿疯魔。
如今不知多少人的眼睛在盯着坤宁宫,怎还能上赶着去找不痛快?
绾妍见温常在犹疑,心下了然,手中的帕子也攥紧了,横眉道:“她是中宫皇后,欺负你小小常在到这个地步,真是手段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