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没有隐秘的地方。到处都是人,众人三三两两地站着,小声说话。
吕徽在桅杆下停住,见此处人稍微少一些,才问单疏临道:“你可知之前他们说的,是什么?”
吕徽是在问单疏临吕埏捉人一事。他声称的东西,不知是何物,竟然值得他在第一日回京城的时候就闹开。
“不知。”单疏临摇头,“我只得到消息,似乎是种什么药。”
“药?”
什么药须得这样兴师动众?再珍贵,难道还有皇家取不到的?
单疏临的说辞,吕徽不大相信。她觉得吕埏当时脸上的表情是愤怒,而不是得到什么稀世药物的欣喜。
“可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吕徽想到,吕埏想要追查的是那人背后的人物。
恐怕这才是整件事的重点。
“不知。”单疏临道。他看向不远处,吕埏正和军师并立,而他们身后,那小卒压着黄枯骨朝船心走去。
“他们这般做,若幕后者在此处或许有用,可不在的话”
吕徽冷笑,那无论如何吕埏也找不到半点端倪。
“军中,除吕埏外便是梅家的天下。”有意无意,单疏临提醒吕徽道。
能在吕埏眼皮下做手脚的人,除了梅家,恐怕旁人没有这个能力。
“你是说”皇后。
梅宛之确实有这个能力,可她抢一味药作甚?她无伤无病,要药也没甚作用。
“我听闻。”单疏临附耳小声道,“这世上有一味药,能让孩童迅速长大。”
吕徽瞪大了眼:“还有此事?”
单疏临郑重点头:“确有此事。那药极其难得,要上百年才能得一味。孩童用了,生长十年;成年男子用了,力大无穷;女子用了,青春永驻;老者用了,延年益寿。”
“要是让皇后取得这味药,恐怕吕埝就将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吕徽琢磨,这药断不能到皇后手中,否则她以后的道路要难走许多。
“想办法通知皇帝。”吕徽又道,“皇上知道这件事,绝不会允许吕埝服用。”
这样好的东西,他一定会留给他自己吃。
“单”吕徽转头,瞧见单疏临扶着桅杆,笑得发颤。他望着吕徽,眉毛都扬得快要飞出去。
吕徽握拳。原来单疏临方才说的话,全都是诓她的。
“哈哈哈。”单疏临终于没忍住,单手撑在杆上,瞧着她大笑,“也就只有你会信。”
吕徽将唇一抿,瞥头不去望他。
“你真是,也就比那林子里头的傻孢子聪明些。”
“还长十年,还葆青春。”单疏临笑,愈发停不下来。
闻他笑声,吕徽稍踮脚将手掐在他脖颈上,指尖稍稍用力:“你再笑,信不信我掐死你。”
单疏临却完全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他望着吕徽的眼中,大有‘你掐死我’的挑衅。
吕徽终究还是没能真的掐死他。
一来要是掐死单疏临,她没法下这艘船。二来她还没那么大的力气,能掐得死单疏临。
后者生命力顽强得很,她轻轻捏一下,怎么伤得了他?
放开手,瞧见单疏临脖子上连一丁点的红印子也无,吕徽顿时泄了气。
罢了,她放弃了,对单疏临下手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他半点事也无,自己的手倒是快要抽筋。
“我听属下禀报,皇后这次拿的东西极其危险。”单疏临道,“所以近期她找你,一律回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