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着行李,一前一后站在一楼的入口处,相比较第一次来的延离染,延亦禾明显从容许多。
抱紧行李,两人踮着脚尖,小心的走过浸水的通道,生怕随着抬脚而起的水花溅到裤腿上。
上到三楼,一早听到动静的汪兰,站在楼梯转口处,等着两个孩子回来。
看见延离染,汪兰是激动的,悄悄的红了眼,而延离染见到母亲,只是清冷的看着对方,没有打招呼。
四年未见,再见面,或许对于延离染来说,太过生疏,“妈”这个词,始终是没有叫出口。
汪兰倒是没有介意,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小女儿。她对自已四年前抛下孩子,一走了之的做法,也是有些愧疚的。
反倒是姥姥徐幼芝先开口说话了,
“回来啦,还挺快的,心想着还得有一阵子才到,你妈刚炒好土豆丝,再做个西红柿鸡蛋汤就好啦”,说着就拉着延离染的手,接过行李,安排延离染往床边坐下。
延离染也没别扭,大方利落的坐了过去,抬眼环视了一圈屋子的陈设,甚至谈不上陈设,为了充分利用每一寸空间,东西都是叠着摆放,已经堆叠触到了屋顶。
不过,就算是居住在这样逼仄的空间里,徐幼芝还是维持着以前的习惯,一条小金鱼自由畅快得游乐在鱼缸里,永远只一条。
延离染看着更为苍老的姥姥,又看到汪兰的眼镜。心有疑惑,问道,
“你戴眼镜?”,虽然没有称谓,但这话很明显是问汪兰。
汪兰并不计较称谓,延离染能主动开口跟她说话,她就很开心。答道,
“对,眼睛不太好,总是迎风流泪,难受了就戴个眼镜。”
姥姥又补充道,“当时离开你回来阳城,每天想你就哭,眼睛哭坏了。听到楼下有小孩喊妈妈,都以为是你在喊她。”
说着叹了口气,又道,
“好长时间你妈都精神不好,先是因为和延凉成打离婚官司,情绪和精神上都受了刺激。你说说,结婚二十五六年了,还生了两个孩子,怎么说离婚就离婚了,延凉成那个王八蛋,死了都对不起你妈!就是让你奶奶挑唆的,非要生什么儿子,这个老不死的!把我姑娘害成这样!”
“唉”,叹了口气,又道,
“后来,法院把你判给你爸爸了,你妈就开始想你,总是担心,你离开她时间久了,就不认她了。”
延离染听她这么说着,可脑子里全是判断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