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连不断的嘘声中,白术觉得自己肩膀被人撞了下,一个不满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这些自夸勇气的家伙个个都怯懦的像鸽子,胆比海鹦更!他们就像一根蜡烛,好的部分都烧光了,只留下坏的、不能烧的部分!”
“嘘!”
“嘘!”
肩膀又被人撞了一下,愤愤的嘟囔继续传来:
在一片哄笑声中,白术茫然转身,他只觉得浑身热的滚烫,像火在身体里烧了起来。眼前的大光里,无数影影绰绰的形象纵声狂笑,摇摆着双手,像是他们托举着火炬。
“甚至那亡灵……”
“光荣的艾尔人啊,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那堕落的大法师奥罗,骷髅之国的亡灵大君,它也恐惧于寒冷和黑暗,亡灵们不会参战,它们将进入地底的坟场,用长眠来躲避漫长的冬季。”
“嘘!”第一个不屑的叫声响起。
粗犷的吼声在这时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我的狼群去黑暗的西边,它们跋涉过莽古尔大河和已经结冰的平原,只剩下最后一只冬狼蹒跚着回来,在昨日,它给我带来了亡灵大君的问候。”
“高精灵和矮饶联合溃不成军。怯懦的地精吓破哩子,它们坐着那可笑的炼金飞艇甚至逃到了伊斯达尔高原,活像个被揍屁股的哭啼啼鬼!兽人们卑躬屈膝,他们平时自夸的勇气都成了马屁,光荣的艾尔人啊,告诉你们罢,我看见兽人七个部落的酋长跪在冰川的大地上,用舌头去舔它的脚趾,活像条饿死的狗!”
“嘘!”
“我们爱好一切美好的东西,但并不会因此而奢侈。我们爱好智慧,但不并不会因此而柔弱。我们爱好战斗,但也并不会因此而野蛮。我们把财富当作可以适当利用的东西,而没有把它当作可以夸耀自己的本钱。至于贫穷,谁也不必以承认自己的贫穷为耻!我们手里的刀剑,是诸神赐给我们最大的荣耀!”
“艾尔人啊,没有退路了!我已经歌颂了你们,用最大的热情和挚爱。我们的冒险精神充溢着每个海洋和每块陆地;我们到处对我们的朋友施以恩德,对我们的敌人给予回击。关于这些事情,我们将遗留永久的纪念于后世。”
“你要参战吗?该死的!有人它的身体像岩石,坚不可摧,弓箭伤害不了它,矮饶铁锤也不行,它的那柄巨剑可以轻易切开最宽阔的大河!该死的!居然还有人它脑袋比任何一座高山都要大?你信吗?我反正是不信的!”
在满满的嘘声中,身边愤怒的抱怨依旧不绝,白术茫然听着他的嘟囔,脑海里一片空白。
熟悉,却又陌生……一切,都像发生在昨日,可一切,又真实的发生在了眼前。真与假的界限开始混淆,渐渐地,白术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了这里,只隐约感觉,自己似乎不属于这里,或者,自己是曾经属于这里的……
“愤怒的艾尔人啊!安静下来!!!”
狂烈的咆哮声再次响起,嘘声慢慢平息,连耳边那愤愤的嘟囔也停止。
“我明白你们的愤怒,艾尔人,高贵的艾尔人啊!我们是高山的儿子,狼群的主人,我们用刀剑来赢取荣誉而不是阴谋,我们头顶站着先祖伟大的灵!诸神在上,艾尔人,让我赞美你们吧!!!”
“但现在,艾尔人啊,我们身后是看不见底的悬崖,再退一步,就会掉进深渊!我们的文明面对挑战,那些我们引以为豪的自由和公正都将消失。我们的尊严即将被践踏,连带着先祖高贵的灵!”
”艾尔人啊,是时候了,可亲的人啊,我是如茨爱你们,不愿看见你们流下哪怕一滴的血,但现在,是时候做出牺牲了!”
“以诸神和先祖的名义。”粗狂的咆哮声像一千只铁锤抡动的暴响:“艾尔人,我命令你们拿起刀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