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臣再去扒拉一下国库。还好,现在夏收刚结束,粮食的问题不难解决。”毕自严也知道自己家皇帝陛下的小算盘。
以前的皇帝就跟貔貅一样,只进不出。现在的这位更妙,知道了自己习惯一有事就先看内库的银子。所以一有钱,就急忙忙的花出去了。
还美名其曰,不流通的银子就不是金钱的名言。
没得办法,内库以前是太监们打理的,现在皇帝也基本上交给了户部清收支出,虽然有一两个小金库的钱去向不明,但是剩下的大部分他还是知道底细的。
“赈灾公署的事情臣先拿一个折子。”
朱由检点点头,这事情甚是复杂,自己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就只能等看看户部能折腾出来什么花样吧。
当然,毕自严今天也挺高兴的,本来户部就显然已经成了大明第一部会。这次如果能把赈灾公署建立起来,这第一部会的名头就真的实打实了。
“赈灾公署放在户部,钱庄和铸币的事情首辅就要额外考虑了,四海的赛马场已经在江南又开了七家,户部前几日还上折子,说是想要允许也能对民间放开,朕这里不同意。跟毕尚书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但是朕把一些事情要跟内阁说清楚,省的你我君臣之间有所误会。”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等到毕自严一出去,朱由检也开始考虑如何拆解户部。
韩鑛也是现在也是挺佩服自己家皇帝的,自己和毕自严有时候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但是回头一看,就像是表湖匠一般,哪里有事就关注哪里。不像皇帝陛下,大的方向上似乎从来都没有出过大错。就是有些东西当时看起来他也看不懂,但是从后面来看,都证明皇帝是正确的。
“天佑大明啊!”
“毕尚书就是关心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钱管的久了,难免吝啬一些。”这个时候,韩鑛还难得的有时间开毕自严的玩笑。
“加上他的胞弟现在也已右侍郎的身份处理粮食和盐业的事情,我听说毕尚书都想把自己家的照壁给拆了。”
朱由检摇了摇手,有珠子作祟,他还是能用的,这一点不用怀疑。
“再等等吧。朕也知道,温体仁、周延儒、钱谦益包括陈子龙,这些年青的,不沉到下面去,朕怎敢大用。以后内阁也要定个规矩,没有县府州三级主官的经验,就不能入阁。”
韩鑛点点头。这两年的时间,别的不说,他也从一个坐而论道的文人首领转变成了一个实用至上的官场干吏,惯常的思维也开始改变。
“朕本来想用申用懋入阁的,就是申时行的儿子。”
“他在军部和魏党的阎鸣泰尿不到一个壶里面去,放在军部效果有点差。”
“都是陛下的臣子,哪有魏党、东林的。”
知道是知道,但是需要表态的时候也是要表态。申用懋不是东林但是也差不多了,阎鸣泰是魏党那却是一定的。
“无党无派才奇怪了。”
“朕只用人。朕留着魏忠贤,很多人也有意见。”
“阎鸣泰也算是魏党的。他在辽东提出过很从有建设性的主张,包括毛文龙移镇什么的。这也是孙督师一惯的目标,前督师后督师都把眼睛盯在辽南四卫。阎鸣泰跟跟袁崇焕的关系也好。好了,朕直接出手将魏党全部清除了,能成么?”
“关键是才能,关键是才能,其它都是浮云。他当兵部尚书,上辅孙承宗军部首辅处理军事兵务,下左袁崇焕、赵率教、孙传庭,朝廷上下没比他更合适的了。”
“朕给你说啊,积极进取绝对比消极固守棋高不止一着两着,不在一个档次上。上次何如宠过来给朕推荐王洽,金苍蝇满腹屎,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哈哈哈……”
韩鑛想起来王洽,也不顾在皇帝陛下的面前,捋着自己的胡子哈哈大笑,心中默默地给王洽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他明白,从山东这次的事情来看,皇帝陛下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要敌人。在出手对付主要敌人之前,陛下还是希望自己能控制一下党争的隐患。
“还有,人家礼部王永光就是出面说了一声东林不接地气,东林最近怎么又咬出来不放啊。朕不是都已经批复了么。这是朕天天和你们在一起,不觉得。但凡要是放一个湖涂皇爷,东林最近是不是也准备从江南往北走啊。”
“不行,将申用懋调到赈灾公署去?”韩鑛用实际行动回复皇帝的疑问和疑心。
“也不妥,毕自严用不起他。朕的意见是准备将他放到山东去。北直隶今年理顺了,崇祯三年,朕的眼光就在山东和南直隶之上。一个周延儒、一个申用懋。韩卿觉得如何?”
韩鑛心中一下就明白了,他知道自己手中的人手只会越来越少,地方上的大清洗看来是必不可少了。
“等到申用懋到了山东,你我二人明年去广州如何?朝廷也搬过去。”
朱由检憧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