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两位大人是开玩笑吗?一两银子……我们全家老少,就是丰收光景,不吃不喝一个月也都才一两银子啊。”
“你是在质疑我们?”一个税吏猛然拔出虎头刀,夹在了张宝清的脖子上:“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一两银子必须缴。除此之外,你们还得再缴一下黄祸税。”
张宝清彻底懵了:“这又是什么税?”
“前几天县衙老爷,天天剿黄天教余孽不辛苦吗?为了护你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安危,我们早出晚归,没有一刻停歇的,你们也得体恤我们才是。”
其中一个税吏收起夹在张宝清脖子上的刀。
张宝清嘴巴张了张说道:“两位大人,那……这次春税总共要缴多少?”
“一户二两半银子。”
“什么……”张宝清听到这话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养林税两百钱、丁税三百钱、剩女税一百钱、路税一百钱,沟渠税两百钱,房地税一百钱,破窗税五十钱,除虎税给你少些九百五十百,黄祸税五百五十钱。”
“这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两个税吏不耐烦道:“有什么问题?速速去收。否则的话,今天我们就得在这儿过夜,还得加一个过夜税。”
张宝清心中无比的愤慨和惊讶。
这还单单只是春税啊。
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了。
但是看了看两个官差的虎头刀,张宝清又不敢多说。
这两个官差如此严寒之天,只穿着单薄的差服,面色红润。
一身武力肯定要比陈元,要比沈青之流要强。
拳就是权,他根本打不过。
只觉得憋屈。
张宝清深吸一口气,叹息道:“我这就去催缴。”
望着张宝清离开的背影,两个官差不以为意地说道:“这群刁民,不抽点鞭子就不知道动,一个个就跟榆木脑袋一样。”
“知足吧。深山老林里面有的吃,有的喝就不错了。”
“也不知道县老爷怎么跟发了疯一样,一下子要收这么多?”
“还不是之前连年缴黄贼,全国各地都在涨,又不是我们一个县这样。再说,管他收多少,咱们手里一个字都不能少,老规矩,三成归国库,三成归县爷,三成是我们的,收多收少全凭本事了。”
“嗯,是这个理。”
……
“二两半,这么多?”
得知春税一下子要收二两半的银子,沈青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这税简直都已经高到天上去了。
张宝清纳纳的不敢说话。
沈青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张把子,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沈青回屋子找来了八两银子,放在桌子说道:“张把头,这里有八两银子,算我和我叔叔家,以及田啸虎三家的春税,还有个五百的大钱,你就看看谁需要,替他补一下。”
张宝清见沈青举手抬足间就拿出来了八两银子,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沈青竟然变化这般大,连连点头说了几个好字,拿着钱走了出去。
对于这些钱沈青并没有太心疼,反正能用钱解决的,他也不想费事。
那两个税吏如果沈青没有记错的话,也都是炼骨境的武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因为收税一事,村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张宝清好不容易,终于每家每户收了一部分上来,交到了两个税吏面前。
税吏点了点数,皱眉道:“怎么这么少?”
“两位大人,有几户只剩下老弱,确实困难,还望大人多多担待一下。”张宝清苦口婆心劝说道。
一个税吏拿出一本花名册说道:“你们洪山寨总共三十六户人家,应该收来九十两的现银,这才多少,六十两都不到,你当我眼瞎吗?”
“大人,我们村里就只有二十九户人家了,陈家人少了七户。”
“是你傻,还是我傻?花名册上如实写着三十六户人家,剩下几户人家全死了不成?”
张宝清嘴巴嗫嚅道:“是都死了!”
砰!
他话音一落,小腹便感觉到一股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