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望着眼前的孙定,流露出几分不满。
之前在郑元秋任内,卫武司有太多的人浮于事,大部分的人都是不堪其用。
类似孙定这样的不是孤例。
“眼下杂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明日就把田啸虎招入卫武司。有了吴胜这个渠道,只要假以时日人,我也有些班底了,不至于再倚靠的这些无用之人。”
沈青一挥衣袖大步离开。
等到了晚上,沈青回到屋中把决定告知了田啸虎和萧直两人。
相比于田啸虎的一脸兴奋,萧直则显得有些失落。
沈青问道:“萧直,这些天让物色新的厨子有没有物色好?”
这段时间他忙于政务,酒楼那边他一直交给叔婶、大姐和萧直他们打理,直到月底的时候支取钱财为用才会梳理一下账务。
别看这个酒楼不大,但实际上每日收入却不少,特别是他晋升副总差后,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
若是后面他再找个好地儿,再开一家大些酒楼,那每日进项则能翻个好几倍。
现在他要加快修炼速度需要不少财力来支持,这个酒楼正好能给他提供,所以丢不得。
萧直作为里面的大厨,自然是去不了卫武司。
萧直说道:“在去年就物色好了一个,这人是厨师世家,从太爷爷辈就是个学厨的,只不过从他爹那辈家道中落,侍奉的东家也没了,所以就在咱们这儿讨营生,我见他心性可靠,有意栽培。”
“那就好,你先栽培着,要是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把我身份搬出来震慑一二。”沈青叮嘱道:“这个酒楼对我来说还比较的重要,暂时还需要你来撑着。不过你放心,你虽然进不了卫武司,但每个月田啸虎有的,你也一个子不少。我不会亏待身边的老人。”
见沈青一副认真的模样,萧直本来有些抑郁的神色忽然变得“亮堂”了起来,好似充满了干劲。
说实话他听见田啸虎马上要当差役,而他还是个厨子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平衡的。
但沈青这般说却让他心里好受了许多,最起码感受到了沈青心里还想着他。
萧直信誓旦旦道:“东家,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把酒楼做好,坏不了东家的生意。”
“你办事我放心。”
等到了第二日,沈青带着田啸虎一起到了卫武司。
在他的安排下,田啸虎直接登记造册,换了身卫武司差役的行头,没有任何阻拦。
卫武司后堂。
沈青望着已经焕然一新的田啸虎,打趣道:“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后,气质都不一样了。”
田啸虎没有说话,就是一个劲的傻乐呵着。
他家祖祖辈辈都在山里打猎,什么时候想过能穿上一身官家打扮。
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的修为还是太低了,放在整个卫武司还是有些不够看。接下来的话,你得要想办法尽可能的提升你的修为。我手上还有一些丹药,到时候给你,你先练着,争取在年底之前突破到锻皮境后期,冲一冲养气境。”
“啊?养气境?”田啸虎有些惊骇。
他知道在永州这儿养气境不算什么,但真要落在他的身上还是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在他的概念里面,养气境已经是了不得的境界了,放在太平县可都算个人物。
“丹药资源,功法你都有了,可以说都不弱那些富家子弟,毫不客气的说,路我都给你铺好了,如果这样你连锻皮养气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你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周国朝堂的底蕴可不是那些武馆所能比的。”
“不然你以为外面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挤破头想进朝廷?”沈青眼皮一抬道。
田啸虎顿时脸色一肃变得认真起来。
正如沈青所说,如果把路都铺到这个程度他修为都增长不上去,也的确没脸面见对方了。
沈青接着说道:“不过相比于你修为,还有两件事情我比较急,需要你替我去处理下,别人弄我不放心。”
田啸虎闻言,身形一震,双手迅速交叠于胸前,深施一礼正声道:“但凭大人吩咐,卑职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沈青诧异地瞧了田啸虎一眼,发现他的脑子转得很快,几乎立刻就适应了身份,转换了口吻。
是个聪明人。
沈青收回目光说道:“第一件事情,信义坊和附近的一些商贩们想把其子女送到我这里,你先替我把关一下,没眼力劲的不要,不刻苦的不要,根骨太差的不要。”
“过了这三关,有合适的你再推到我这边来,我打算多招点差役进来。”
这些人都是出自普通百姓之家,家人有经商,家境殷实,都是良家子。
正好合适用来充实班底。
田啸虎点头道:“是,卑职记下了。”
“第二件事。”沈青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长案上,神色微沉地说道:“给我查查昨天新安坊黄天教叛贼一事,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蹊跷?有什么蹊跷之处?”田啸虎多追问了一句。
沈青回忆道:“那个黄天教众不像黄天教的人,太过刻意,好像就是故意让人知道他是黄天教一样。”
“你还记得太平县的时候黄天教的那些人的做派吗?”
田啸虎回忆道:“我印象中只感觉他们热衷于传教。”
“所以那人若是黄天教教众的话,不暗中传教,反而跳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好像害怕人不知道他是黄天教叛贼一样,定有古怪。孙定这人之前败在我手中,肯定心中对我有意见,我怕会被一些人暗中利用。你好好查查。”
田啸虎很快意识到其中暗藏的风险,连忙应下。
沈青摆了摆了手:“快去忙吧,尽快给我结果。”
“卑职告退。”
正如沈青所预料的那样。
等到次日之后,一道流言蜚语不禁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卫武司蔓延开来。
“你们听说了吗?副总差要对咱们的老孙动手了。”
一位身着卫武司官服的差役压低声音,对着身边的另外一位差役说道。
“啊,到底怎么回事?”另一人接过话头,好奇地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想当日,我们的老孙当着皇甫大人的面对副总差动手,你觉得换做是你上位,你能放过老孙。现在过去这么多天,副总差一直在暗中准备,现在时机到了。”
“副总差借着黄天教那档子叛贼的事对老孙下了狠手,说他三天就要缉拿凶兽归案。这哪里能找到,简直是把老孙往绝路上逼啊!”
旁边的人重重点头:“莫说三天,就是三十天我看都玄。黄天教来无影去无踪的,偌大的永州如何找的到?”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说法。”
“说说。”
“我还听说,新安坊的黄天教叛乱,根本就是副总差一手策划的阴谋!目的就是要借机扳倒孙定,再一步步清理掉卫武司里的老人,好换上他自己的人。”
二组的一名差役神秘兮兮地补充道,言语间透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这……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