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豨看着提刀怒冲而来的孙观,惊得魂都快掉了一半:“孙观,你疯了吗?”
孙观狠狠一刀劈下,那厚重的力道几乎都快将昌豨握刀的手给震麻了:“你敢在利城煽动民乱,陷臧帅于不义,还敢在这里反怪我等,当初就不该邀你一同下山。”
昌豨心中有惧意,待得身边的亲卫拔刀看向孙观时,昌豨连忙退到了后方,心有余悸的喝道:“孙观,煽动民乱的另有其人,我只是拿钱办事。”
孙观一刀劈了昌豨的亲卫,紧盯着昌豨:“拿钱办事,就能去杀利城令、煽动民乱吗?昌豨,休得再狡辩,速来受死!”
昌豨见孙观这般模样,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这心中的狠意也是飙升:“谁杀谁还不一定!”
激战间,臧霸、吴敦和尹礼已经闻讯杀来,四支兵马聚拢一处,将昌豨围在了中间。
昌豨又惊又恐。
本以为只有臧霸和孙观,没想到连吴敦和尹礼也来了。
“臧帅,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昌豨赤红着眼,这周围的兵马全都是开阳城内的精锐,昌豨想要杀出重围是不可能的了。
更何况,即便杀出重围了,回不了开阳城的昌豨也难以在徐州待了。
臧霸目光冷冽:“昌豨,你说你要去东海捕鱼,本帅信你;但你为何要杀利城令、煽动民乱?”
昌豨气急:“臧帅,我只是拿钱办事,煽动民乱的另有其人。”
臧霸死死的盯着昌豨:“你拿谁的钱?”
昌豨此刻为了保命,遂直接将陶商给卖了:“是陶商,陶商要杀郑牧,让我在利城假扮曹兵,只要事成了,陶商就会给我十万石的钱粮。”
臧霸脸色骤变,喝道:“昌豨,你竟敢还构陷商公子?今日定留你不得!弓箭手,射杀昌豨者,赏万钱!”
昌豨大惊失色:“臧霸,我奉的是商公子的命,你敢杀我,就是跟商公子为敌!”
臧霸见昌豨还在喊,遂取下马背上的强弓,瞄向了昌豨。
昌豨不死,整个开阳城都得给昌豨陪葬!
杀郑牧?
郑牧是能随便喊杀的吗?
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涉到了陶商!
陶谦虽然老了,但不是死了,若知道陶商是利城民乱的主谋,必然会派兵先斩杀昌豨,然后归罪臧霸,趁势将开阳诸将连根拔除。
公义?
臧霸压根不信利城这事会有公义!
“郑都尉兴兵问罪,必然也是猜到了利城民乱的内情,故而不想来利城,而是假借我手除掉昌豨。”
“利城民乱,是昌豨勾结曹军细作,跟陶商无关,也跟我臧霸无关!”
想到这里,臧霸心中更狠,手中的弓箭向下一压,利箭脱弦而出。
昌豨虽然狡猾,但再狡猾的猎物也难以逃脱猎人的围追堵截,见身边的兵卒越来越少,昌豨的脸上写满了绝望:“陶商误我!”
看着被利箭贯穿的昌豨,臧霸的眼神多了几分严厉:“仲台,立即撰写战报:昌豨勾结曹军细作,杀利城令,煽动民乱,已被本帅诛杀!速将战报送往,送往郑都尉军中!”
臧霸本想说直接送往郯城,但又觉得不妥,于是改成了送给郑牧。
郯城。
曹豹心神不宁。
按照陶商的计划,只要郑牧统兵前往利城,曹豹就要出兵尾随其后。
然而现在,郑牧不去利城,反而去了开阳。
“莫非,郑牧知道了昌豨在利城?”
“不,不可能!郑牧虽然有料敌之能,又岂能料算到昌豨在利城?”
“可郑牧为何要去开阳,还在开阳按兵不动?”
“猜不透啊!”
想到这里,曹豹召来亲信,让其去利城打探情报。
然而,曹豹不知道的是,许耽早就盯着曹豹的一举一动,这亲信刚出城就被许耽给截住了。
“曹豹可真是奸猾,看样子是等不到曹豹出城了。”没能截获到密信文书之类,曹豹的亲信也只是说奉令去打探情报,这让许耽颇为气恼。
没有证据,即便猜到曹豹跟利城民乱有关,许耽也定不了曹豹的罪。
“杀了!”
许耽毫不留情的下令杀了曹豹的亲信,若是留着,曹豹必然会来寻许耽问罪。
臧霸的战报,很快就传到郑牧军中。
“臧宣高狠辣果断,是个将才。”郑牧将臧霸的战报随手丢入沂水之中:“传令,急赴利城!”
臧霸的反应虽然狠辣果断,但尚在郑牧的预料之中。
三日后,郑牧驱兵抵达利城。
臧霸跟吴敦、尹礼去东海捕鱼,只留下了孙观在利城静候郑牧的到来,利城的事牵涉到了陶商,臧霸留下孙观的目的也是为了避免惹祸上身。
“郑都尉,昌豨已伏诛,只是这昌豨背后的人,我等难断真假。”孙观扫了一眼郑牧左右,断句沉默。
郑牧让众人散开,但留下了典韦和章诳。
“孙都尉,这背后的人,除了曹操的细作,难道另有其人?”郑牧目光微凛,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孙观见郑牧并未单独留下,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郑都尉,昌豨临死前,咬口说是奉了陶商公子的命令!”
“真的是商公子?”章诳心中惊骇。
父亲当州牧,儿子煽动流民作乱,这样离谱的事竟然还真的遇到了!
“昌豨死了?”
“死了!”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郑都尉,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