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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疑兵(1 / 2)


“沮授明晓青州大势,深知青州士民饱受战祸苦楚,故其平定青州的战策以攻心为主,兵威为辅。臧刺史等人,以名仕自居却不知民心,不思抚民却想在兵威上跟沮授比个高低,未战先败啊!”

待夏侯兰离开,鲁肃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跟随郑牧战东城、夺颍川、击李郭、迎天子、平兖州、定汝南,鲁肃增长的能为不仅仅是统兵作战亦有对大局大势的判断。

小觑对手是会致命的。

沮授能监统内外、威震三军,除了其在冀州的出身家世外,亦有沮授因才而显的名望。

运筹帷幄,权略多变,堪为当世菁英。

沮授针对青州而制定的战策无疑是十分优秀的,攻心为主、兵威为辅,二者相辅相成,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让臧洪及杨修陈群等公卿子陷入了举足无措的被动局面。

若真的奇袭临淄城,沮授估计都能笑醒。

白日做梦都不敢想的情况都能成为现实,任谁都能兴奋得睡不着。

郑牧令亲卫搬来木鼎沙图。

在襄贲城的这两个月,郑牧对青州的情报探查一刻都未懈怠过,即便赵云不遣人送信,郑牧对青州的情报亦是清晰。

青州六十五县,境内的山河地理、诸县长吏、世家豪强、山贼水寇等情报,皆有探查。

木鼎沙图中密密麻麻的插满了旗帜,呈现出了青州六十五县大致的势力面貌。

“沮授驻兵临淄城,巨洋水以西的诸县长吏皆受慑于沮授的兵威而不敢妄动,诸县世家豪强受沮授安抚又不信臧洪有击败沮授的能为,故而不敢改旗易帜支持臧洪。”

“沮授为了安抚北海国民心承诺秋忙时节不进兵,阳谋攻心,北海国一战可定。”

“要破阳谋,唯有在秋忙过后,以兵威力挫沮授锐气,方可令北海国的士民不敢轻举妄动。”

郑牧徐徐的分析青州的局势,那深邃的双眸中忽然多了几分嘲讽:“连杨彪都懂得倚仗牧的兵威,杨修陈群等人却是一个个自命不凡不肯放下身段,未经磨砺,纵有天赋亦是平庸。”

兖州有关羽,徐州有郑牧和张飞。

但凡臧洪等人心气低一些,早早来信邀郑牧助阵,又岂会被沮授压制两个月而束手无策?

既想在刘协及众公卿面前表现出能为不凡以作晋升之资,又不愿屈就借势,如何能争得过沮授?

将一面小旗立在琅琊国北部、沂水最上游城池沂源,又将一面小旗立在齐国南部、巨洋水上游城池临朐城。

沂水是由北向南汇入泗水,巨洋水则是由南向北入渤海。

郑牧道出了心中的计划:“沮授以攻心策拿下北海国,我等也不能懈怠了。可藏兵沂源,伺机取临朐。”

藏兵沂源是避免被沮授觉察到意图,伺机则是静待臧洪等人服软。

沂源隶属琅琊国,即便郑牧藏兵沂源被识破,也不意味着郑牧就会出兵青州。

临朐在巨洋水上游,隶属齐国,距离沂源仅有百里,若臧洪服软求援,郑牧就能朝出沂源夕至临朐。

尉缭子有攻权篇,集结兵力时千里路程期限为十天,百里路程期限为一天。士兵会齐,将帅赶到,立即深入敌方腹地切断交通要道。然后兵临城下,使得敌人登上城楼陷入窘困危险的处境,让其城内老幼层层设防,各自都被地形所迫,再攻击对方的军事要塞。

只要速度够快,趁着渡口桥梁未被拆毁、要塞工事没有修筑、城市关卡没有设立、渠答障碍没有布置,即便有城防也跟没有设防一样。远方的堡垒没有撤退入城,驻防在外的部队没有返回归来,即便有人也跟没有人一样。牲畜没有集中、庄稼没有收割、物资没有征收,即便有财货也跟没有财货。哪些城市空虚而且财货耗尽,就趁虚进攻。

虽然也有“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的说法,但这种说法大抵针对的是寻常兵马。

以健卒成军的丹阳锐士,虽然还达不到魏武卒半日行百余里的水准,但要朝出夕至百里外亦是能轻易达成的。

这亦是郑牧组建精兵的原因,唯有精兵才能真正的实现兵贵神速。

试想寻常兵马一日行三十里就得停下来,百里距离得走三天,三天的时间足够临朐的守军探得情报部署固守了,又如何能兵贵神速攻其不备?

鲁肃仔细盯着木鼎沙图看了一阵,道:“沮授非颜良文丑能比,吕由募兵尚未返回,是否要征调下邳的兵马?”

目前驻扎在下邳的,有张飞的两千丹阳步骑,有臧霸孙观吴敦尹礼的四千泰山步骑,有陈登的陈氏家兵六千余人。

如今袁术已灭,南部虽然还有庐江的刘勋、巢湖郑宝、会稽孙策等势力,但这些势力是不敢进犯下邳的。

在下邳屯兵万余人亦显得有些多余了。

若是对上颜良文丑自然是不需要征用下邳兵马,但对手是沮授,只以襄贲城现有的丹阳锐士,未必能取得优势。

进攻和防守是不一样的。

若是防守,郑牧可以选择在野外对敌,发挥出丹阳锐士在野外的强悍战力。

若是进攻,战场就不一定能顺郑牧心意了,倘若沮授令诸城固守,郑牧兵少就难以成事了;反观沮授却能主动的选择据城死守还是出城作战。

郑牧攻略兖州的时候,亦是以吕布张扬为诱饵迫使曹操分兵才能达成奇袭范县的目的。

郑牧点头:“牧亦有此意,三日前牧已给益德传信,令其调麾下兵马及臧霸等人来襄贲城,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正说间,郑甲自南城门而来:“家主,东海相求见。”

郑牧大笑:“说益德,益德就来了,速请来此!”

不多时。

张飞与臧霸孙观吴敦尹礼齐齐到来。

见到郑牧,张飞热情近前,大笑:“子武,一得到你的传讯,俺连夜就带着兵马来了。本以为会在下邳无聊的待上几年,没想到刚歇息没几个月,子武又要打青州了。听兄长来信说子龙也去了青州,俺与子龙多年未见,到时候定要跟其喝个痛快。”

臧霸孙观吴敦尹礼不敢如张飞一般,纷纷抱拳行礼,语气都颇为恭敬:“我等奉命来此,谨听将军差遣!”

虽然在陶谦时期,臧霸跟郑牧都是听调不听宣,一个治襄贲城如侯国,一个治开阳如侯国。

但自兴平元年郑牧一鸣惊人后,就以摧枯拉朽之势扫除了挡在前路的障碍,如今更是有了迎奉天子的大功,受封独一无二的冠军将军、襄贲县侯、开府、假节,连郑牧的正妻蔡琰都受封东武君!

政治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畅通无阻!

反观臧霸孙观四人,虽在讨伐袁术时皆有封赏,臧霸更是因为呈上传国玉玺而被封为列侯,但相比于郑牧的权势威名却是天壤之别。

单就军权上,郑牧有假节权,而臧霸不仅要受张飞节制亦要受有假节权的郑牧节制。

在郑牧面前,臧霸不敢有半点列侯的得意和猖狂,有的只是如履薄冰的小心谨慎。

虽说郑牧的假节权不能斩杀臧霸这样的两千石武职,但要将臧霸的羽翼全部折断亦是能办到的。

臧霸的羽翼可没有两千石,真要杀人的时候,任何的理由都是能寻到的。

郑牧对臧霸四人的态度是很满意的。

既然臧霸四人识趣知进退,郑牧就不介意给四人立功的机会。

“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听听有关青州的部署。”郑牧让臧霸四人也参与了军议。

虽说臧洪尚未遣人求援,但正如鲁肃给夏侯兰说的一样,即便臧洪将北海国丢了,郑牧也能将其夺回来。

有没有臧洪求援都不影响郑牧针对青州的部署,唯一的差别就是臧洪及杨修等人会不会向郑牧低头。

臧霸孙观四人尽皆大喜,能留下来听有关青州的部署,就意味着郑牧对四人多了信任。

这次张飞带来了两千步骑,臧霸四人带来了四千步骑。

郑牧在将麴义的五百余先登士编入丹阳锐士后,又将辎重营部分骁士编入作战部曲中,同样凑整三千步骑,辎重营中缺少则在襄贲城中招募了部分勇夫补足千人。

张飞和臧霸四人的部曲中亦有辎重民夫,郑牧皆将其一一整顿,最终编成战兵八千人,辎重营两千人。

战兵分别由许褚统率骑兵千人,典韦统率步卒两千人、张飞统率步骑两千、臧霸孙观尹礼各率步骑一千,于兹和吴敦则负责辎重营两千人,十辆武刚连弩车在补足了弩矢后依旧藏于辎重营中。

郑牧和鲁肃则负责全军的部署和调动。

对于这样的安排,不论是张飞还是臧霸四人都未有异议。

张飞在郑牧面前不想带脑子,而臧霸四人则是不敢有异议。

“沂源距离泰山不远,宣高、仲台、卢儿,尔等三人假扮泰山寇抢占沂源,益德则打着剿匪的旗号与辎重营同行,先将粮草运往沂源。”郑牧将各将的任务下达。

臧霸四人本就是泰山寇出身,对于假扮泰山寇自然是轻车熟路。

张飞则是有些不解:“俺若去剿匪,这旗号一亮出来,那沮授恐怕就会觉察到意图吧?”

郑牧笑道:“自然不能量益德的旗号,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叫吕布?”

“啥?俺要冒充吕布?”张飞瞪着大眼睛,双眸中更是迷惑。

郑牧解释道:“兵法虚虚实实,即便藏兵计被识破,沮授猜不到牧的兵力部署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妄动就意味着会迟疑,只要沮授迟疑,牧的藏兵计就奏效了。”

“虽然益德骁勇,但论名气却比不上吕布,以吕布的往日威望,足以令沮授迟疑多想。”

能配合王允诛杀董卓且让曹操兖州基业尽失的核心人物,不论其人品如何,名气必然是比现在的张飞大的。

藏兵计若不会被识破,郑牧的计划可以更顺利执行;若藏兵计被识破,吕布出现在沂源就必然会令沮授起疑,摸不清郑牧的真实意图。

郑牧破兖州逐曹操的时候,亦是以吕布张超为疑兵奇袭了范县,以沮授的谨慎必然会更加的关注这忽然出现在沂源的吕布军。

要么藏兵让沮授疏忽关注,要么就让沮授关注过甚,在真正的杀招未显现的时候,任何的表象都是用来迷惑对手的。

兵法虚虚实实,便是此理。

郑牧的介入令吕布没机会夺徐州,张飞对吕布的印象也不深,对假冒吕布的抵触心理也不大。

在郑牧解释后,张飞遂同意了郑牧的部署,冒充吕布而已,只要能立功,冒充谁都可以。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兖州作战的时候,郑牧可以沿途征用世族豪强的粮草,不服的都被抄家,但那个时候是占大义,不服的罪同曹操,自然可以恣意。

而如今的青州却不能如此施为,倘若行抄家策略来补给军需,就等于将青州的世家豪族全都推向沮授。

沮授都不用部署太多,只要振臂一呼就足以号令青州诸县的世家豪强一同抵挡郑牧的兵锋。

故而郑牧这次用兵是要对粮草补给进行综合考虑的。

部署结束,臧霸孙观尹礼率三千步骑先行沂源,于兹和吴敦亦是将辎重粮草装船,准备走沂水直上沂源。

张飞未见到小郑治,遂问道:“小治儿怎不在城中?”

作为兄长刘备的准女婿,小郑治在张飞的心中亦是分量极其重要的。

“治儿在栖迟岩接受康成公的启蒙了。”张飞知根知底的,郑牧自然不担心泄露了小郑治的行踪。

张飞顿感遗憾:“俺本来还给小治儿带了礼物的,得从青州回来才能给了。”

郑牧大笑:“益德,你若真喜欢儿子,多纳几个小妾能生一大堆。”

张飞眼一瞪:“俺又不是猪,生什么一堆?”

郑牧心中却是琢磨:这曹氏和夏侯氏都被杀得差不多了,益德还能遇到夏侯家的女儿吗?

闲聊一阵,郑牧返回内院。

虽然小郑治去了栖迟岩,但蔡琰有侍女大小乔作伴,又有府中杂事要处理,倒也不会太无聊。

蔡琰见郑牧神情就有了猜测:“郑郎又要出征了吗?”

仔细一算,自从郑牧在襄贲城一战成名后,就跟蔡琰聚少离多了。

然而这是难以避免的,郑牧既然选择了以军功立足世间,就注定不能跟蔡琰有太多的儿女情长。

蔡琰也并非不知轻重的女子,郑牧不在的时候,襄贲城的内务诸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尽显其大家闺秀的才华。

故而许多事,郑牧也不会隐瞒蔡琰:“青州局势有些变化,牧若不往,臧洪等人难以稳住局势。”

“此战非同小可,若败则天子威严受损,四方势力亦会彰显不臣心;可若胜了,定河北的机会也就出现了,这天下间的战祸至少能少个十年!”

“待天下平定,牧亦不用再奔走四方了。”

轻轻搂着蔡琰的娇躯,郑牧的眼中亦是多了几分柔情和愧疚。

生逢乱世,身不由己,想儿女情长、想阖家团圆、想庇护妻儿,即便是如郑牧这般位高权重的也难以十全十美。

和平安稳,是所有人内心的渴望。

蔡琰柔情似水的双眸跟郑牧的目光对视,那股本能的爱意即便是平日里会羞涩今日也变得汹涌。

郑牧亦是心中触动,情由心生,又何必拒绝。

内院中,低吟的琴声响起,大小乔各抚琴弦,和弦伴奏。

朱虚城。

夏侯兰将郑牧亲自提笔的竹片递给赵云,那“不服者斩”四个遒劲有力的细楷,隐隐间仿佛有杀气萦绕其中。

饶是赵云在战场厮杀多年,也忍不住有些手抖。

如今朱虚城中掌权的不是名仕就是公卿子,这是能轻易斩杀的吗?

夏侯兰看出了赵云的迟疑,遂道:“子龙,不必太在意臧刺史等人的身份,守住北海国才是重中之重。内政诸事子龙可以不理会,但这军务上不能有不相干的人胡乱插手!”

赵云亦是知道其中轻重,若让祢衡等人来插手军务,不仅北海国难守,麾下这两千兵马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冠军将军可还有其他交代?”赵云沉吟一阵,又问道。

夏侯兰遂将见到郑牧以及过程中郑牧和鲁肃的话都向赵云陈述了一遍。

鲁肃那句“即便北海国真的丢了,冠军将军也能将其再夺回来。”,更是让赵云动容。

“冠军将军竟然不在乎北海国是否被沮授抢占?”赵云心下更是惊疑。

夏侯兰道:“冠军将军用兵素来诡诈莫测,这话只是鲁长史说的,未必就是冠军将军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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