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风雪停了,太阳露出虚弱的笑脸,将苍白无力的阳光撒向白茫茫的森林。
树林中,罗森头戴一顶兔皮帽,上身套一件散发着浓郁汗味的大号兽皮袄,脚踏一双大上好几号的牛皮靴,看着就像是个没加够馅料的粽子。
他背着一个大号的行李柜,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积雪覆盖的崎岖山路上,努力地跟在灰袍魔法师的身后。
行李柜很大,约莫有40多斤,对一个15岁的瘦弱少年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固定用的皮带深深地陷在肩膀肉里,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肩关节咯吱咯吱地呻吟,似乎下一刻就会折断一般。
魔法师却走的飞快,丝毫没有停步等待的意思。
眼看双方距离逐渐拉大,冰冷的话语随风飘到罗森耳朵里:“小子,走快点,别让我等你。”
“是,导师。”
罗森努力加快脚步。
对‘法师之手’这个名字,罗森并不陌生,地球的奇幻小说里多的是,让他真正好奇的是魔法的原理。
“怎么死的。”
罗森再次吃惊,这次是发自内心,他震惊于塞勒斯的直截了当。
罗森在附近快速逛了一圈,搜罗了一大把枯树枝回来,又拿起打火石,在塞勒斯身前半米外点起了一小堆篝火。
“我叫塞勒斯。”
沉吟一会儿,塞勒斯站起身,抬脚踢了些积雪盖灭篝火,又主动背起了沉重的行李柜:“走,继续赶路,走快一点,就能在天黑之前出山了。”
“啊?!”
“是,塞勒斯先生。”
魔法师立即止步,转身盯住罗森的眼睛,一脸冷意。
‘刷刷刷~~刷刷刷~~~’
塞勒斯缓缓点头,他并不在意女子的命运:“那你还记得她的模样吗?”
塞勒斯转头看了下,眼神顿时一凝,随意的神态瞬间收敛不少,伸手接过卷轴,仔细打量着,忍不住啧啧惊叹:“不错~~非常地不错,有画师专门教过你?”
他当然能画,但却不能画,凭他这年纪和阅历,不可能画得出来,因为人不可能凭空画出自己完全没见过的东西。
他暗暗想道,如果这小子不拖后腿的话,倒是可以让他跟着自己。
罗森便拿下挂在行李架上的小陶罐,又从树枝上捧了一大团干净积雪,动作麻利地开始烧起来开水。
话虽如此,却也没否认罗森的说法。
罗森立即加快脚步上前,轻轻放下行李柜,左右看了下,找到一块略干燥的地面,先铺上厚熊皮垫,然后恭敬说道:“先生,你先坐,我去捡些柴火回来,升堆篝火。”
“没有。”
说着说着,他就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想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儿,忽然抬头看向罗森:“小子,见过漂亮女人没?”
“后来死了。”
“在这里休息下,吃点东西吧。”
他估计,哪怕是地球的普通姑娘,放在这就已经非常亮眼了。若是长相在六分以上的漂亮姑娘,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仙女了。
塞勒斯轻蔑一笑:“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不过是个小小的戏法罢了。”
塞勒斯脸色一冷:“你最好和我说真话!”
这年头妇人生产是鬼门关,难产而死再正常不过,记忆中野狼寨就死了好几个呢,所以这理由十分合乎情理。
同时,他打开了《朕的后宫》,定位到《奇幻风格写真集》子文件夹。
罗森不敢过多试探,他端起羽毛笔和羊皮卷,摆好姿势后,凝声召唤桌面,点选了昨夜截屏下来的尸体复活图,然后开始打印。
突然,他一把抓过行李架上挂着的脑袋,往上面狠狠捣了几拳,满脸愤愤不平:“真是珍珠掉粪池啊!这死鬼占了好大便宜!”
但他并不觉得失望,看向罗森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火热:“你的画技非常出色,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另一边,等塞勒斯开始进食后,罗森才拿起两个烤土豆,躲到一旁角落,默默吃起来。
不等罗森回答,他又停下脚步,盯着罗森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起来。
他‘震惊’地看着飞在空中的纸笔:“塞勒斯先生,这就是魔法吗?”
吃到半饱的时候,塞勒斯忽然开口问:“昨天晚上,你说你会绘画?”
他跟着塞勒斯,最低预期是跟着他活着离开森林,最高预期是能拜这家伙为师,跟着他学魔法。
但塞勒斯耐心很有限,他脸上已经显出了明显的厌烦之色。
罗森见好就收,立即接过纸笔,开画之前,又咕哝式地问了句:“那是不是能拿来开锁呢?”
“呃~先生,其实我见过。头就是被您杀的铁爪狼沃尔德,几年前曾抓回来一个很漂亮的姑娘,那张脸就和鲜花一样漂亮,迷得大家都挪不开眼睛。”
反正是几年前的事,死无对证,任意瞎编也不用担心被人拆穿。
至于更加美味的熏肉,他丝毫没动。
见微知著,罗森料定这世界生活水准很一般。
话音刚落,行李架上就自动飘出一张空白的羊皮卷,一支灌满墨水的羽毛笔,飘悠悠落在罗森跟前。
塞勒斯看了一眼,眉毛微挑:“有点意思。”
不等罗森回答,塞勒斯自顾自摇头:“嗨~是我想多了,你这小子毛都没长齐,怎么可能见过光身子的漂亮姑娘。”
罗森早有准备,‘刷刷刷’就开始输出,半刻钟后,一个身穿淡绿长裙,五官精致的女子跃然纸上。
“当然记得。”罗森用力点头。
“先生,需要给您煮罐开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