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三天了,还没找到那小偷?”
问这话时,夏玻莱额头上的两道粗眉拧成了两个倒钩,明明是极严肃的表情,但配上下方两个曲线柔和的大眼睛后,却一下没了气势。
莉莉丝不敢去看夏玻莱的脸,怕忍不住笑出声给自己惹麻烦。
为了分散注意力,她低头盯着地毯的花纹。
“塞勒斯实在太狡猾了,一路布下很多迷雾。”
“通过羽毛力量的共鸣,我们只能确定他还呆在白马镇附近,但却难以找到具体位置。”
夏玻莱脸上的倒钩变得更加凌厉:“偷了羽毛,却还敢在附近晃悠,他到底想干嘛?”
按照常理,不应该立即远走高飞吗?
莉莉丝没说话,但转头看了眼正在作画的罗森。
夏玻莱立马明白了。
“是因为罗森?为什么呢?就算他的画能卖钱,也不至于为他搭上性命吧?”
第三句写:“任何强者都存在破绽,攻其不备时,一把小小的剧毒匕首,便可终结强大的巨龙。”
罗森一脸‘懊恼’。
夏玻莱面露讽刺,沉思片刻后,又问:“那你学会法师之手了吗?”
他沉思片刻,对莉莉丝道:“你继续去找。我就等在这!我倒要看看这小偷能耍出什么手段!”
“我之前是有把弓。但买箭要钱,弓弦又要花心思养护,实在太麻烦,就被我扔了。”
果然,夏玻莱被他的回答震了下。
第二句写:“任何强者的力量都有极限,一旦耗尽,便精疲力竭,神昏智乱,甚至不如常人。”
夏波莱大眼一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带弓啦?屁眼吗?”
“我偷学的,刚来绿莺旅店的时候,他当着我的面读过一本《油画技巧》,我对照着书上的字学的。”
夏波莱面色稍稍缓和了些。
这么一想,他面色一沉,大眼睛瞪向罗森:“罗森,你和我说实话,你还学过什么?”
罗森稍稍显露了些能力。
其实已经能举起四十多斤的重物,并维持三分钟了。
等激荡的心神稍稍平缓,他急忙接着问:“那你偷看到了些什么?”
“这家伙得了灰烬鸟的羽毛,却又徘徊不去,恐怕是准备铤而走险了。他真这么干的话,那倒真有些棘手。”
“满的。”
罗森倒也不隐瞒:“我强化了法师之手,可以用这个法术扔东西,比如扔石子,能用来砸人。”
“谁教你的?”
火极性的法力并不适合学习夫人的法术。
心中则是连连叹息:“黄金神在上,原来术法天才就长这样啊!”
“呵~~教的还不少呐。”
“莉莉丝告诉我,你压根不识字,怎么可能偷看?”
“嗯,大概是这样的。”
“静息冥想大半个月,就能举起装满水的茶壶了?你这小家伙有点意思!”
顿了顿,他继续道:“对了,从现在起,塞勒斯就不再是你的导师,而是你的仇敌。”
莉莉丝摊了下手:“从过往情报看,塞勒斯心胸狭隘,性情极端。”
这个答案让夏玻莱略感失望,因为夫人是大月术师,主修月术,法力极性是‘驱邪银月’。
他又问:“还有吗?”
“啊,夫人一直发愁找不到优秀的法术继承者。眼前这不正好有个现成的吗?”
“我一定好好学。”
“难道这小子没和我说实话?”
夏玻莱仔细打量罗森,心中暗想:“难不成,一趟再普通不过的白马镇之行,竟被我遇见一个术法天才啦?”
夏玻莱估计也差不多了,笑道:“大半个月时间,就能摸索到这个程度,你已经非常出色了。”
“这事很复杂,我解释了你也未必能明白这样,我教你一些护身保命的常识,你好好学,说不定很快就会用上。”
“那还有吗?”
他顿时面露‘羞愧’,支支吾吾地道:“导师经常当着我的面翻看法术书,我我偷看了一些内容。”
罗森自然只拣能见光的说:“教了静息冥想和法师之手,还有一些零碎的术法常识。”
“他认准的事,就会干到底。现在,他恐怕就是认定了罗森,所以”
莉莉丝脸上顿时显出为难之色:“无论强弓还是钢弩,都只有军队里才有或许,夏波莱先生找男爵要一把更方便些。”
夏玻莱下意识抬手指着罗森:“你你你真觉得这很容易?”
“至少比油画简单。这个东西我画了大半个月了,有些细节还是掌握不好呢。”
罗森恭敬接过册子,小心翻开看起来。
夏玻莱虽有怪癖,长得也磕碜,但性格光明磊落,也极其自信,和心思阴暗的塞勒斯完全是两个极端。
但转念一想,罗森统共只冥想大半个月,法力不强,火极性介入不深,完全有机会改练。
夏玻莱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要不是亲眼看见罗森在油画上的本事,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好使的脑子!
他虽然不是法师,但却是高阶武士,在整个北境都是有名的人物,见识十分广博。
罗森一脸‘不解’:“怎么啦?这很难吗?”
第一句就写着:“武士和法师道路不同,但力量皆源于冥想。前者化力量为战技,后者则化为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