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夹在了奏疏里面,送进了宫里,徐景昌默默盘算着,等待鱼儿上钩。
“老吴,你说陛下会上午过来,还是下午过来?咱们俩赌一桌酒席,怎么样?”
吴山还在埋头整理公文,委屈巴巴道:“酒席就算了,要不赌一次秦淮听曲吧?实不相瞒,属下干活都没心思了。”
徐景昌狂翻白眼,“你啊,太没有出息了。”
吴山苦兮兮道:“下官啥样,大人也清楚,我是真没见过什么世面。”
徐景昌哼道:“那好,你瞧着吧,很快就能好好见见世面了。”
他刚说完,外面就响起脚步声,直接冲入了通政司,到了值房,徐景昌一抬头,就发现朱棣和姚广孝一起来了。
他连忙起来见礼,奈何心中不解,自己给朱棣送石头,怎么姚广孝跟着过来了,还来得这么快?
“徐景昌,今天姚少师进宫,轿夫在皇宫前面不远处崴了脚,险些把少师给摔了。他进宫跟俺说起,伱又送了两块石头进宫,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给俺说清楚。”
下午时分,徐景昌陪着姚广孝喝茶,涮涮吃进肚子里的油。
“茹瑺?他也来这种地方?”朱棣大为惊讶,没想到这位道学先生的爱好还挺广泛。
只是很快吴山就绝望了,因为他在人群当中,竟然看到了好几个熟悉面孔。
徐景昌眨了眨眼睛,“陛下,那这一次工部要了多少钱?”
“你小子能不能跟老衲说说,你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能笃定得手?老衲可劝你一句,别没事树敌太多,除非你有办法不留后患。”
华灯初上,灯红酒绿,很快就看到了各个衙门的官吏,纷至沓来。
吴山的脸色就是一变。
又过了一会儿,纪纲回来了。
只怕不只是工部的事情那么简单。
纪纲看了眼朱棣,朱棣强压着怒火,他知道姚广孝担心建文余党会对他不利,因此点了点头,“嗯,听少师的。”
姚广孝看了眼徐景昌,心说你该揭开谜题了。
徐景昌无奈,“少师,那素斋可不好做。上次我请客,你是帮了我一个忙,这次我请客,你是不是仗义出手,再帮帮我的忙?”
“十八万两。”朱棣笑道:“俺带来了他们的预算奏疏,写得很清楚,本来这几天就要递上来,说起来训斥之后,百官还是尽心竭力的,比起从前,大有改观。”
这话一出,姚广孝真的愣住了,看朝臣应对,看自己的援手,那么说这小子在自己身上,是把握十足了?
吴山在窗口指点,心怦怦乱跳,这可不是他跟徐景昌两个,陛下来了,姚少师也来了,这帮人就不能收敛一点?
找死也不是这个法子啊!
纪纲身形伟岸,鼻梁高挺,双目深邃,颇有些鹰顾狼视的味道,他立刻答应,就要下去。
徐景昌道:“少师啊,您老人家是真的洞若观火,这顿饭我请了。”
“少师,这是工部递上来的修葺方略。其实他们也早就知道了,这事情都是建文那个糊涂蛋留下来的纰漏,他把工部的钱拿去征粮征兵,就为了对付俺。结果连眼皮子底下的工程都没有弄好,真是丢人现眼。如此本事,怎么是俺的对手?哈哈哈!”
“不行!”朱棣断然拒绝,“俺最讨厌打哑谜,你直接说,别顾左右而言他。”
徐景昌瞧了瞧时间,“也差不多了,陛下,你带几个护卫,臣领你去个地方。”
修路的事情不说了,光是这么多官吏,跑来秦淮河喝花酒,就让朱棣怒不可遏。
徐景昌瞪大眼睛,立刻道:“诚如尊命!”
建文这个好大侄儿,当真是败坏国典,纵容文官,把天下弄得乌烟瘴气,京城都这幅样子,实在是太气人了。
朱棣翻了翻眼皮,他是真的尊重姚广孝,这位就是他的老师。
徐景昌无奈道:“陛下,这事情有点复杂,三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真的还是问过工部更好。”
“是谁的?”朱棣追问。
他们闲聊到了傍晚,正要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