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长春殿。
身穿明黄色龙袍,面容清癯,一脸疲倦的泰平帝,斜卧在龙榻上,眉宇之间却少有的舒展轻松,甚至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万岁爷今个心情不错?每每看到万岁爷沉重如山,臣妾便心急如焚,却不能为万岁爷分忧而惭愧不已!”
在其身后,气质端庄娴淑周贵妃正温柔的给泰平帝揉着太阳穴声音轻柔的说着话。
“终于拔掉了一颗钉子,朕也算舒口气!”泰平帝轻叹道,“别说,没落的贾府还真出了颗好苗子。”
“贾逸真这才刚出手,便锋芒毕露,给朕送了几个大礼啊?!
黑风谷,以最小的代价,获得完胜,证明了贾蔷治军的威力,这下京都十二营的将官再说不出话来。
京营的改革也纳入了议程,‘拔脓剜疮、整肃军蠹’即将席卷军营,清除垃圾,精兵简政,降低军费,朕的压力便会小得多。”
“四王八公这些个国蠹禄蠹,饕餮着朝廷的膏腴,却吃里扒外,通匪、通敌、拥兵自重,让朕时时刻刻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贾逸真真是无法无天的孙猴子,出手便是雷霆霹雳,居然帮朕兵不血刃的掌控平安州,又打掉了治国公府。”
“如此看来,老子水深火热,贾蔷比朕舒服啊?!独立门户,如同藩王一般快速崛起!”
明个下午,你把他约到书局的后院,朕再次微服私访。此子思维天马行空,或许能给朕带来些许启发!”
秦府。
“母妃……”姜若水面色一烫,垂首绞着衣襟,嗫嚅道,“今个贾逸真回京……离开书局我去见了他,谈《西游记》第三册的事。”
……
“据说贾府早已入不敷出,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
泰平帝笑容阴险中透着戏虐,“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把朕骂的体无完肤,朕找个契机,让他袭了宁国府爵位。
明明宁国府长房为尊,如同手持玉玺的泰平帝为尊,却因南宫夏太后的护犊子,硬生生搞出了南北平衡,准确说是南强北弱。
不身处其中,便不能体会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四王八公都是夏太后的旧势力,虽然被消减很多,依然不可小觑。
四品以下,卖官鬻爵还比较容易,四品却是个巨大的分水岭。
如同贾老太太偏爱贾政,贾赦就顶了个虚爵,不整日娶小老婆,纵情声色喝酒顽柳,又能做什么呢?
“还有,更奇特的是,贾赦是荣国府长房,世袭了爵位,本应是名副其实的家主,而由于老太太偏爱二房贾政,居然让二房当家,这让长房情何以堪?”
“万岁爷,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就是随便说说,说错了,万岁爷勿怪!”
都过了几个时辰了,酥麻的电流犹在,心尖颤颤的。
同僚对他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羡慕、嫉妒、恨,让他的心情如同流火六月喝了冰镇酸奶莲子羹,每一个毛孔都舒爽至极。
“在家里,不必这些个繁荣缛节!”泰平帝挥挥手,随即欣慰道,“说起来,这个贾逸真还是水儿个给朕引荐的,眼光不错!”
泰平帝平素在后宫,话都懒得说,今个谈兴正浓,娓娓道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意兴阑珊,泰平帝的面色又阴森了下来。
“说吧,这算哪门子干政!”
贾蔷又备下厚礼,来到秦府商量着婚礼的细节,受到秦业的热情接待。
“免!”可卿一脸俏皮,有模有样的还礼。
怎能让他比朕还舒服?
朕倒要看看,他面对实际掌权的贾老太太,如何破局?如何大展身手?或许能给朕一些启发!”
女儿一跃成了郡主,而且是圣上赐婚,根,却源于贾蔷。
姜若水知道瞒不过亲娘,索性有所交代,当然隐瞒了最关键的。
“臣,见过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