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春杏就发现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一刻钟之后,她手中原本就已经绣了一半的帕子还没绣好,桑桑那张原本空白的帕子上,就已经出现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杏花。
春杏瞪大了眼睛。
桑桑一脸赧然,“我许久没做针线活了,手有点生了,绣得不好。”
春杏:……
她瞬间觉得自己手中那绣到一半的帕子有点烫手,脸也不自觉开始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把自己绣的帕子往身后藏了藏,整个人也恨不得直接钻到地缝里躲一躲才好。
她这绣功叫绣得不好,那自己的算什么?她这简直完全拿不出手啊!
亏得自己方才还想着帮忙引荐一番……
幸亏方才没把那话说出口,不然,简直要丢死个人。
她正要把绣品收起来,赶紧结束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不料这时福婶恰好从厨房走了过来。
她本是有些不放心自家闺女,担心她还钻在牛角尖里,冷落了桑桑。
结果一过来,就瞧见了桑桑手中的那帕子,她顿时惊得呀了一声,直接就把帕子拿了过去,一脸啧啧称奇。
“阿焰媳妇儿,这是你刚刚绣的?”
桑桑点头,“嗯,随便绣了绣。”
福婶的嗓门一下拔高了好几度,“这么好的手艺,竟是随便绣绣?那你认真绣起来,得绣得多好啊!
瞧瞧这针法,这配色,还有这花型,就好像活了似的!我差点以为我眼前就有这么一朵漂亮的花儿呢!”
福婶的这番不吝夸赞,让桑桑的脸上不禁露出两分赧然,同时,心头又升起一股欢喜愉悦来。
谁会不喜欢被别人夸呢?
尤其是福婶的夸赞还这般真心实意。
福婶夸完桑桑,就看向自家女儿,便见她把手背在身后,像是在藏什么东西的样子,那脸色也别别扭扭的。
自己家的女儿,福婶哪有不明白的?
她屁股一撅,福婶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
福婶一副嫌弃模样,“行了,别藏了,你是个什么水平,老娘还不知道吗?用得着你这般藏藏掖掖的。”
春杏被自家娘亲揭了短,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跺脚,满脸恼怒之色,“我,我哪有藏了?我,我绣得也,也不差啊!”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禁不住有点心虚,底气不足。
福婶半点脸面都没给自己女儿留,她伸手就把她的帕子抢了过来,“来来来,把你绣的跟人家阿焰媳妇绣的比一比,啧啧,这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春杏更加恼了,桑桑连忙道:“福婶,您别这么说,春杏绣得挺好的。”
春杏听了她这帮忙找补的话,反而更加羞恼了,不禁瞪了桑桑一眼。
福婶抬手在春杏的脑门上戳了一下,“你个臭丫头,你技不如人还敢瞪人家,若我是你,这会儿就应该好好谦虚地向人家学习学习才是!
人家若能教你个一招半式,就够你受益匪浅了!”
要不怎么说人老成精呢,同一件事,春杏看到的点,和福婶看到的点完全不同。
春杏除了羞窘难堪,还有一点点隐隐的嫉妒。
福婶除了赞叹欣赏,心里头藏着的,便是更深的盘算。
她这话看似是在骂自己女儿,但实际上却也是提点她,同时也是在试探桑桑的态度。
若桑桑当真愿意教,自然就会主动接下话头。
若桑桑不愿意教,那这番话便只是福婶教训自家女儿的话,没别的什么意思,如此,大家双方脸面上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