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不会是记恨着自己被从书院赶出来,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计策吧?既陷害了沈焰,又报了当初被撵出来的仇,啧啧,不愧是读书人,脑子就是好使。”
“你们说,他真惹上了官司,那他还能参加科举吗?”
“那铁定不能啊,朝廷怎么会重用一个人品有瑕疵的人?”
“那假若他是无辜的呢?”
“这就不知道了。”
他们也都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大字不识几个,哪里知道这些?
这时,张虎好心地回答了他们。
“他能不能参加科举,那得看我们家老爷给不给他批复报考资格。
就算他能顺利参加科考,但他只要上过公堂受过审,这件事就会被记录在册,以后啊,这都是他身上的污点,一辈子都洗不掉。”
张虎的嗓门极大,不仅周遭的百姓听到了,潘氏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话宛若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潘氏的心头上,她几乎眼前一黑。
不,她的儿子前途光明,他的前途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潘氏的眸中迸射出一股强烈的决绝,她狠狠闭上了眼睛,最终,终于做出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她扬声高喊,“我认罪!官爷,我愿意认罪!”
张虎听到她的这声高喊,不动声色地暗暗松了口气,但他面上却是半分不显。
“终于肯招了?”
潘氏整个人都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仿若全部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语气木然地开口,“这件事,全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儿子无关……”
潘氏将事情全部和盘托出,把自己儿子撇得一干二净。
这件事动手下毒的人是她,但也少不了沈大柱和陈氏的配合,潘氏愿意为了自己儿子把责任揽下来,但却不会为了沈大柱和陈氏顶罪!
是以,她在招供时,也毫不留情地把他们夫妇二人招了出来,对于自己男人沈大河,她则是刻意弱化他的作用,能不提就不提。
西田村的百姓们听到她的这番供词,面上都露出了十分精彩的神色。
今天他们来这里真是来对了,真是听了好大一出戏啊。
潘氏这头都招了,殊不知,方才陈氏在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招,是张虎和人故意演戏,诈她的。
当陈氏被带出来时,潘氏当即就对她破口大骂,陈氏性情怯懦,屡次开口想要解释误会,但却根本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简直被潘氏骂得狗血淋头。
原本陈氏能咬牙不招,也是因为畏惧沈大柱的淫威罢了。
现在潘氏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招了,陈氏原本就性情软弱,再被他们一审,她就也老老实实地全部招了。
可惜的是,她也没有把沈俊招出来。
而此时,在镇上的办事署里,沈大柱和沈大河也正经历着同样的套路。
先是将两人分开,然后做出沈大柱已经招供,且招出了沈俊的假象,再给沈大河施压,让他认识到这件事一旦牵扯到自己儿子后果会有多严重。
当施压达到一定的程度,他的心理防线就会自动崩塌,再难维系。
最后,他为了保全自己儿子,便只能捏着鼻子主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