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知府面上依旧是一派冷然之色,“你方才也说自己全都招了,但实际上却是暗藏小心思,不肯说实话,本官的时间有限,耐心也有限,没功夫在这里陪你耗。”
秦骁勇这一次却是老实多了,“这一次我是认真的,一定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招了!
我,我杀过人,有起码十几个……”
他当真开始自揭老底,将自己以前干过的勾当全都老老实实和盘托出,连他杀过一个孩子的事都交代了出来。
“那孩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他,是他挣扎间往我刀上撞上来,一不小心误杀了的。
我也有孩子,我是断然不会对那个年纪的孩子下手的,请您相信我。”
曹知府眸色冷然,“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你恶贯满盈的事实!”
他就算不对孩子下手,但对于其他负隅顽抗,不肯老实交出财物的人,他也从不手软。
十几条人命在身,他的双手早已经变得血淋淋的了。
秦骁勇对此根本无力反驳,他只低声道:“我的妻女是无辜的。”
曹知府对此不置可否。
他想到那拦路告状的书生的话,这些山匪的亲眷们或许从没有亲手去害过人,但他们对这些山匪的行径和勾当未必就不知情。
明明知情,却瞒而不报,那他们就是同伙。
就算他们当真不知情,但他们却享受着这些山匪们抢劫他人钱财获得的财富,过着富足无忧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能说他们是全然无辜的。
他们享受了这些好处,就应该为此付出一些应有的代价,不然,对于那些为此失去亲人的人来说,何其不公?
待此案彻底审理清楚,他会上书朝廷,便是这些山匪的家人们的处理方案,他也会将那书生所提一并呈报,等待朝廷的批复。
现在一切都尚是未知数,更不是主动告知秦骁勇的最佳时机,不然他因此产生了反抗的心理,不愿意主动招供,那他还要多费些功夫撬开他的嘴。
曹知府继续问,“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其他想要招的?”
秦骁勇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
他缓声开口,“我们与彭县令一直都有往来,互相合作,若是城中来了大肥羊,他会派人通知我们,我们便会事先设下埋伏,将其财产劫掠,所得财物,他要拿走一半。
若我们不从,他就会派兵围剿我们,我们畏于这一点,不得不与他合作。”
曹知府听到这番话,脸上当即笼上了一抹沉沉的乌云。
“好,好个彭德康,身为地方县令,不为民谋福也就罢了,竟然还主动勾结山匪劫掠百姓财物,这样的人如何配得起他的那身官服?”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便是曹知府也不能说自己在其位上时,没有借着职务之便获取一些财物,但他至少有底线,只拿那些自己能拿的,不会以这样丧良心的方式来谋夺。
曹知府沉声,“你们之间的来往,你可有证据?”
秦骁勇摇头,“他一直都很谨慎,从不会留下任何文书或信物。”
曹知府的心微微沉了沉。
若是如此的话,要想让他认罪,只怕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