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0237【黑山贼精锐？】
韩桢问道：“后方可有援兵？”
探子如实答道：“并无援兵！”
闻言，韩桢双眼一亮，又问：“西军辎重多否，行军速度几何？”
“辎重车队约莫百辆，民夫三万人，并无爬犁等工具，因此行军缓慢，一日约莫三十里。”探子估算道。
“西军斥候范围几何？”
“五里！”
“再探再报！”
吩咐一句后，韩桢命人叫聂东、魏大等人唤来。
将西军之事说了一遍后，众人一个个双眼发亮，跃跃欲试。
如今的罗井，经过战火的洗礼，已不在是曾经懵懂无知的农家小子。
可若是带上军械辎重，那就跑不快，一定会被追上。
时值下午，罗井策马狂奔而来。
当初韩桢花费了大量精力，组建斥候营，甚至连前世当兵时的各种训练方法，都给整出来了。
“末将领命！”
没了军械的步卒，在骑兵眼中，与羔羊无异。
反观青州军，一日三顿干饭，三日一顿肉食，并且不吃肉食的时候，饭菜中也会保证有一定的油水，以及大量豆腐。
为首的一人沉声道：“老三回去禀报县长，老五与俺留守此地。”
韩桢拍板道：“狮子搏兔有尽全力，再者这乃是我青州军首战，不但要拿下，还得打的漂亮。”
“老五，老五？”
攻打章丘，便是他从一众将领手中抢来的。
拓拔狗蛋催促道：“就是，赶紧捡些柴火生火。”
信息对于战争的重要性，早在楚汉相争时，兵仙韩信就已经给出过答案了。
二十里内，避无可避！
“原道是这样啊。”
强如方腊，麾下也不过数千幅铁甲，余者皆是皮甲和竹甲。
铮！
回应他的，是三声布帛撕裂声。
再往里，则慢慢收紧。
冬日里不缺枯枝，掰下来就能烧。
能维持正常身体机能运转就不错了，还操练。
很简单的道理，吃不饱，哪来的力气操练？
半盏茶后，拓拔狗蛋眉头不由微微皱起，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种雪地，正适合爬犁行进。
副都统陈涣略微顿了顿，迟疑道：“会不会是遭了山中匪寇袭击？”
赵葫心头一喜，屁颠屁颠的去捡柴火了。
世人皆知韩桢战无不胜，却很少知道，他战无不胜的法宝，就是对斥候的完美运用。
起初任职于姚古部下，因作战彪悍，勇似夜叉，因此得了个王夜叉的诨号。
下了山，斥候从藏匿处牵出马，骑上马一路奔驰回胡山。
聂东赶忙劝道：“西军有步人甲，有神臂弩，且应对骑兵极为熟练，若列成战阵，纵使能拿下，也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就在刚刚，斥候来报，设于最外围的斥候，并未按照约定时间来奏报。
赵葫嘟囔道：“若是都头怪罪，俺可不管。”
刘锜迫不及待道：“县长，西军孤军深入，乃是天赐良机啊！末将可遣骑兵营，百里突袭！”
这个职务可不低，实打实的进入了高级武官的行列。
“再探再报！”
聂东与魏大抱拳应道，转身便开始最后的战前准备。
一万一千青州军步卒，此刻位于山谷腹部，摆出阵型。
每名士兵除军械、火器、医疗包之外，均只携带两日干粮，辅军与辎重粮草部队原地扎营。
然而经过上次讨伐张万仙，他们终于明白斥候营的重要性了。
负责运送辎重粮草的爬犁和牛马，则用来运送士兵。
“若都头怪罪，俺一人担着，总行了罢？”另外一人不耐烦的说道。
出身将门，刘光世以荫补入官，累升领防御使，郎延路兵马都监。
一旁的偏将王德提醒道：“都统，事出反常必有蹊跷，不可不防。”
刘锜也赞同道：“此计可行，我军有爬犁在手，放弃辎重粮草，可日行八十里。胡山正好有大片平原山谷，可供骑兵冲锋。”
另外一名斥候说罢，沿着赵葫留下的脚印走进林中。
有聂东这些曾经的百战西军透底，外加这几日的观察，西军斥候的规律，已经彻底被他们摸清。
这他娘的是反贼？
刘光世不由转过头，与王德等人对视一眼，面色茫然。
那支西军的一举一动，彻底暴露在了韩桢的眼中。
当然，大军并没有这么多牛马与爬犁，不过却难不倒韩桢。
罗井反问道：“为何要拦？”
刘锜神色兴奋的高声应道。
熊熊篝火燃烧，驱散了一丝寒意。
胡山位于章丘城外约三十里处，他们如今的位置，距离胡山不过六十里而已，完全能够抢在西军之前达到。
只见山谷腹地，一万余玄甲军摆出战阵，严阵以待。
清一色的黑漆山纹甲，在夕阳的映照下，反射出摄人的寒光。
“报，西军距离我军二十里，于程家庄扎营。”
急报？
斥候急忙禀报道：“禀都统，山谷中有一万反贼伏兵，列阵备战，疑似黑山贼精锐。”
“这可是你说的啊！”
然而，这斥候竟然用了精良二字形容。
这段时日，青州的百姓以及官吏们，应当无比煎熬。
章丘城内驻扎的反贼只有两三千人，几乎是白捡的功劳，谁不想拿？
有镇压张迪之功打底，外加平定黑山贼等一系列军功，想来应该可以官复原职，说不得还能更进一步。
“俺去看看。”
只是阳光照射在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寒风如同长了脚一般，直往铠甲的缝隙里钻。
等了片刻，不见赵葫回来，拓拔狗蛋哈着白雾道：“这厮怎地还没回来，难不成掉坑里了？”
西军探子向来三人一组，如此即便一人遭遇不测，另外两人也能及时传回消息。
“干得不错！”
“如今黑山贼主力被围困在历城与新市镇之中，章丘城内反贼不过三千之数，如何敢主动出击？”
罗井站在半山腰上，目视着十几名西军斥候，直奔山谷而去。
闻言，罗井不由摇头失笑道：“且不说西军会不会逃，就算想逃，一万士卒，外加三万战俘民夫，能逃得了么？”
夜晚。
眼下这支西军，行军途中会设三道斥候。
说话的人叫拓跋狗蛋，是党项人。
斥候答道：“大军于山谷列阵，若被西军斥候发现，西军逃走怎么办？”
……
短暂的失神过后，十几名斥候立刻调转马头，策马狂奔。
聂东等人面色兴奋，齐齐抱拳应道。
既保证了行军速度，又能节省士兵体力。
刘光世心中一凛，沉声问道：“何事急报？”
为首的斥候一边高声大吼，一边架马奔向中军。
其中两根被胸甲挡住，第三根箭矢精准的射中喉咙，带起一喷血雾，透体而出。
刚刚吩咐士兵扎营，便有斥候来报。
林中雪厚，且地势复杂，你压根不知道积雪下是土地还是坑洞。
丛林中阳光照射不到，所以积雪很厚，一脚踩下去，直没大腿。
刘光世见他骠勇凶悍，又感念救命之恩，便将其招到自己手下，做了一名偏将。
去岁征辽之际，升领奉国军承宣使。
青州军这三五个月的操练效果，都能抵得上西军操练三五年了！
韩桢坐在爬犁上，与聂东等人商议阻击的具体细节。
至于体能训练，就更别提了。
韩桢说罢，带上聂东与魏大等人，开始紧锣密鼓的战前筹备。
在信息传递方式落后的时代，一支精锐的斥候营，能让敌军变成瞎子，同时让自己如同开了全图挂一般。
每隔两里一设，最远一道距大军五里，潜藏于各方位的制高点，可观察十里范围内的动向。
斥候每三人一组，每隔三个时辰，就需向上一层传递消息。
夕阳西斜。
见状，一名斥候皱眉道：“营长，俺们不用拦截么？”
韩桢思量片刻，朗声道：“好，全军即刻出击！”
“得令！”
整齐的盾墙后方，一杆杆长枪斜指向天。
寒风呼啸，但士兵内心却一片火热。
“山东多匪寇，倒是有这个可能。”
朝着西军的一方，是喇叭口，宽而阔。
此刻，爬犁的用处再次彰显。
赵葫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上，四下寻找枯枝。
若只是一个两个便也罢了，关键是章丘方向的五波探子，均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