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垂下眼眸,看着昏迷中的大儿媳面容苍白,身形消瘦,眼神闪过叹息。
她大儿媳昏迷了七年,她儿子便也跟着“昏迷”了七年。不理家业,置偌大宋氏于不顾,幸好还有大孙儿照应,他们宋家这些年才不至于落败。
如今她大儿子不知道从何处找来的一个女娃娃,年纪轻轻,也不知是装神弄鬼还是有真本事。
若是真的,她自然高兴。
但若是假的,这女娃竟敢割她三孙的手腕,流了那么多的血,她定不会轻拿轻放,即使这女娃娃看着不是寻常之人。
宋老太太平生最是护短,眼下能暂时放过林殊也是看在宋父的面上。
心里想了诸多,宋老太太面上却不显丝毫,神情看着平和,话中威严不减,“只要能救婉莹,我宋家必定重谢这位女师。”
“文华啊,如今可还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我能拿出来的自然不会不答应。”宋老太太开口,眼神却紧盯着林殊的动作。
这等奇人异事,倒真是罕见。
平日里,她求神拜佛求得是一家平平安安,却在真见了诡异之事时,还是生了几分后怕。
只希望是福不是祸。
“妈,只听林大师的即可,林大师是玄学中人,心中有法。”宋父一边担忧地看着宋母的动静,一边又耐下心来静静解释道。
宋修褚站在宋老太太的身后,眼神落在林殊身上,宋母背上的红纹除了在场的人知晓,对外人是通通封锁。
当年他二叔未经宋父允许,擅闯他母亲房间,差点就看到了宋母背后的红纹。
红纹事小,但他二叔的嘴最是歹毒,他父亲本就因为母亲的事心力交瘁,若再生些闲言碎语,待宋母醒后,又该是一番伤心。
也因此,宋父和宋二叔彻底撕破了脸皮。
当年这事闹得不可开交,连宋老太太都劝不动,只能大手一摆,各自安生。
何况此事本就是宋二叔理亏。
眼下本该是宋老太太的寿宴,前厅宾客盈门,众人齐聚一堂,却少了最该出面的大房父子,难免会有人嚼些口舌,二房的人再吹吹耳旁风,宋老太太心里总该是不快活的。
这也是宋修褚劝不住宋老太太的原因,只能带着宋老太太一齐过来瞧瞧情况。只是他也没想到一来就是这幅壮观景象。
林殊抽他弟的血,是宋修褚没料到的。
在他看来,林殊若真有本事,宋沂南身为她徒弟,总是有着不同。
林殊这人的确冷漠。而冷漠之人,看重的东西不同寻常。
同类相从,宋修褚身在商场,向来运筹帷幄,万事皆在掌控中。
而如今的林殊给他同样的感觉。
宋修褚不知不觉间又将林殊抬上了一个层面。
不知道被人打上冷漠标签的林殊正在以血为笔,灵力混于其中,交相融合,洗去宋母后背这鬼纹。
血色渐渐退去,然而鬼脸却不甘就此消亡,穷途末路之际,张牙舞爪。
“虚张声势!”林殊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