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承的一番话完全出乎陆老太太的意料。
她本来以为只剩下陆照承一个听话并且可以操控的人了,如今,连这最后一个都要明哲保身了。
“你,你想好了?”陆老太太自然是焦急的,恨不得将手中的拐杖柄捏碎,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不能与阮醴为敌。
“想好了。”他可不想落得个和陆知松一样的下场。
他可没有陆知松那么愚蠢,至少他懂得收敛,懂得见好就收。
以前的阮醴和现在的阮醴已经完全不同了,当陆知廷背后真的有了钟意慧中这个靠山,他就一定会输的。
和陆知廷斗,无异于螳臂当车。
斗来斗去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让这老太太坐收渔翁之利。
兄弟阋墙的戏码演了这么久,他想谢幕下台领盒饭了。
“老夫人,”陆知棠开口,“我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在陆氏又没有股份,既然这样,那以后二房的权力就取消吧。”她常年在外定居,对陆家没有什么感情,恐怕除了父母的祭日,她平常都不会回来了。
陆氏有钱,可这钱背后的利益纠葛太多,不是所有东西都那么好拿的。
她自己就是大老板,又不缺那点钱,就当花钱买了一个清净。
“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陆知棠回来就是想说清楚这件事,她没有受过陆家多少恩惠,也不会参与家族内部商议,当断则断。
而且,二房名下的财产在陆知松的挥霍下应该已经不剩多少了吧,反正她也没想过要陆烈承的遗产,只要陆知松没有在外面欠债,剩多剩少她都不会过问。
陆知洁本来也想趁这次表明大房的态度的,但是,陆知棠已经走了,如果她再开口,那以后陆家就真的要四分五裂了。
“我就在京都,如果三叔、四叔和知廷需要帮助,我们大房自然会出一份力。”
这次碰面的形势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以前每次开会,都要争吵闹腾大半天,由陆知松引起的公愤最多。
但是,今天却异常平静,首先少了陆知松就已经安静省心了一大半,其次就是,唯一能和陆知松辩论上的陆照承也卸下了往日的激情,主动投诚。
至于最会隐藏情绪的陆煦承,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无论是汇报工作,还是发表意见,永远都是规规矩矩的。
只是时光易逝,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从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升职成了陆氏集团的总裁。
可以说,当其他人都在为训练营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他悄悄地拿下了陆氏集团的大权。
“那以后……训练营就由我全权负责了?”陆知廷倒是有点儿吃惊,以前他拼死拼活地争取也才混了一个左营队长。
陆照承突然的操作让陆知廷想起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最开始进陆家训练营的时候,处处受阻,处处碰壁,好不容易凭实力当上了队长,突然有一天,他莫名其妙就被安排成了左营的营长。
虽然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陆知廷当时只感觉到了奇怪。
表面上,陆家是由陆老太太当家,各项工作也都要向她汇报,请示她的批示。
但事实上,她了解到的那些关于训练营和陆氏集团的情况,都只是陆照承、陆知松和陆煦承想让她了解到的。
她自以为掌控了所有人,掌握了所有权力,其实,只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而其他人不仅是观众,更是编剧。
“老夫人,”陆煦承终于开口,“我看下个月的家主竞选,位置还是留给小辈们吧,三哥都退休了,我也干不了几年。”
本来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竞争热情的,现在连陆照承都退了,那他留下有什么意义。
再说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年轻人,一个陆知行就够他受的了,他为什么还要自找苦吃,一个人去对付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小祖宗”。
更何况,这里面有一个人是阮醴。
“哦。”陆老太太把头埋得很低,显然是不高兴。
她肯定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