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分析一下,瑾王殿下暂且听我说的对不对。”
姚笑笑从广袖中伸出了手,一双白皙的胳膊晃来晃去,“一开始的‘御贡’盐是张毕委派张久拿出来卖给画舫主的。那时正兴起,价格日益增高。”
“后来画舫主看这利益可观,可毕竟盐从宫中来,数量有限。画舫主就动了歪心思。用真御贡纸包着私盐出来卖,依然能赚得盆满钵满。”
李墉抱着珺天剑没有回应,他似乎也在思考。她说的这一套说辞并没有漏洞,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良久,是姚笑笑重新开口。
她摇着头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推测,“我在画舫那么久,那地方一看就是不差钱。我觉得画舫主不会为了钱财去冒险。”
李墉颔首认同。也猜,“难道说,后来出现卖‘御贡’盐的是别人?”
两个人面面相觑,随后视线都落在了不远处那个人的身上。
李墉二话不说,先拔出了珺天剑,三两步冲过去,又是用剑抵住了他的脖颈。
季濂安吓得一哆嗦,可很快又习惯了。动了动脑袋抱怨道:“大哥,你我本无仇,为何每次见面都要拔刀相向呢?”
“因为你不老实。”李墉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手抬着珺天剑,看上去竟不是暴戾,而是带着几分侠义潇洒。
姚笑笑怔了片刻,才踱步往他们那边走。
缓缓坐下时,她仍然一脸笑意地询问道:“季公子当真没有骗我们吗?”
“我骗你们什么了?”季濂安有些气馁。
他行走江湖多年,从不做坑蒙拐骗的事情。如今居然被人这般怀疑,简直有辱名声。
姚笑笑把着他的肩膀凑近了些。李墉顺势拉着他的领口往后挪了点。
“你确定这后来出现的‘御贡’盐,都是你从画舫上买回来的?”
季濂安激动地回应,“你们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画舫上看。画舫的床舱里有的是这样的盐。”
姚笑笑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扬了扬脖子,让李墉把手里的剑收起来。
既如此,那很有可能画舫主和幕后主使不是一人。画舫主受不住金钱诱惑瞒上行事,大肆卖假盐谋财。
“正好,明天我要跟画舫主交易,你们可以随我一道。”
姚笑笑想也没想地答应了,也不顾李墉的脸色如何。
看着天色有些晚,他们起身准备离开。谁知季濂安不怕死地追了出来,轻浮地拉着姚笑笑的胳膊问道:“姑娘今日来,不是来报恩的?”
“季公子,我等都是为了调查私盐的事情才相遇。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我必再次登门道谢。”
姚笑笑穿着男装拱手道别,春风吹动了艾绿色裙摆和她高束起的长尾。英姿飒爽,动人明眸。
看呆的,又岂止是季濂安。
回府的路上,李墉忍不住劝阻一句,“陛下,此去甚是危险。”
谁知姚笑笑跳到他面前,两只手拍着他的肩膀,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着莫名的光,露出牙齿笑着反安慰起了他,“瑾王你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