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墉的话,更像是在提醒她。
姚笑笑沉寂地思索了半晌,开始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好像弄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招手让李墉过去。
虽两个人是在太清宫的御书房里,可也总归君臣有别,男女有别。
他若是站在她身边,大有种相濡以沫的错觉。
李墉觉得不妥。
可一抬眸,迎上她疑惑的视线。还有嘴里淡淡轻柔的催促,“过来啊,我给你看个东西。”
李墉控制得住心中微恙,此刻却控制不住自己脚步的靠近。他一步一步轻巧地往前。两只手负在身后。连同珺天剑都发出了随意撞击的声音。
站在书桌旁,人忽地想起了这人那日抱住他的场景。
那是个正午时分,外面气温闷热,她的体温很高,一双手围上他的腰间时,似是滚烫的碳粒似得,撩烧着他的心。
“殿下你看。”
姚笑笑两只手拿起一张纸,上面又是圆圈又是直线的。密密麻麻让人看不明了。
李墉定睛看了一会,才算是摸出了一些门道,循循问,“陛下的猜测是,严笠荆并不知道管家的事?”
“如今看来,严笠荆好像跟画舫确实没有任何关系。”
顿了顿,她把纸放在李墉手里,自己举起指头指在上面,一时忘了距离,“严笠荆或许连一个替罪羊都算不上。只是真正幕后的主使需要严笠荆手里的权利。”
他的视线在纸上,可心里却突然飘走了片刻。两只手臂轻轻碰触,她的体温传来,依旧很热。
“你记得张毕和管家都说起过这个人的身份。他们说,若是透露半分,他们的下场可能比死还惨。”姚笑笑提醒一句。
李墉颔首认同,又道:“而且这个人应该一直在我们身边。张毕闭口不谈,所以没有死在我们面前。可是管家眼看要松口,他能直接取人性命。”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
是于怀周,“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当李墉打开门,于怀周看到房中只有陛下和瑾王殿下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妥,却没敢开口。
站在正中央,拱手道:“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了。张毕和一众画舫之人皆死于内力,管家却是死于这个银针。”
姚笑笑起身走到于怀周面前。她正要空手拿银针时,身边突然出现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阻止了。
李墉神色紧张,“陛下小心。恐怕有毒。”
一听有毒,她恨不得退避三舍。连连往后走了两步,可是眼睛始终看着案上的银针。一根极细的针上竟然还雕着花,是芍药。
姚笑笑看向李墉,“殿下,你有什么想法?”
“能做出这等工艺的工坊,恐怕放眼整个桑武国都没有几家。”
她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毕竟隔墙有耳。她让于怀周放下手里的东西,继续加派人手查清天牢中死人的案件,便让人退下。
人走后,书房内过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