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翻墙来的,再不走会被护卫兵发现的。”
他进宫的马车还在南门外守着,时间一长,必定就有人知道瑾王殿下没有出宫了。
可酒劲没有完全退散的人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宽袖,“你今天翻墙来所谓何事?你还没说呢。”
从见到他起,姚笑笑就只顾着喝酒玩乐,还没有听他说正事。又想到人宁愿翻墙都等不到第二天上朝,必然是重要的事。
姚笑笑松开他,赶紧起身。
四月的天很温热,李墉为避嫌开着内殿的门。只不过喝过冰酒后,身体有点凉,一阵小风吹来,凉飕飕地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缩手缩脚地走到旁边的书桌,才发觉自己身上多了一件披风。这披风托着长长的尾巴,一看便是男子的。跟李墉翻墙来时披着的,一模一样。
可正事在身,她没有多问,正了正身子坐在椅子上,直问道:“殿下有何事要问?”
李墉愣了几息。
太清宫本不会外臣,他屡次三番被请到御书房已然有些违背礼数了。如今更是在她的内殿中议事,偏眼就是她的软榻和床。
陛下还穿着一身烟红色儒裙,露出白皙脖颈。额头处的九头鸟花钿像是会动,扰乱着人心。
一阵阵击鼓的声音在李墉胸口震荡,何其吵杂。
“殿下你就说吧。没事的,我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姚笑笑的声音就像是铜铃一样,清脆带着往上扬的调子。跟她此时的形象很符合,少女的模样,少女的眼神,少女的姿态。
说着醒酒了,可是还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哈欠。
李墉低头勾唇,竟有一丝不忍心,讪讪地又有些大胆地走到她旁边,“陛下还是回去睡觉吧,这事不急。”
“不急殿下还翻墙?”她回头对上李墉的眼。
姚笑笑眨巴着眼睛,里面的泪光像是星星一样,反射出他的模样。一时间让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还是说,殿下是得到消息,知道我在吃好吃的?”
这人心思单纯的,根本不像是长大在皇宫中的人。李甯玉的经历之复杂,即便是失忆了,也不可能让她眼神那么清澈。
李墉手紧紧攥了攥拳,嘴上倒是柔软了些,“是啊。陛下近前的延之给我透漏了一些风声。”
姚笑笑了然,拍着手像训斥,“这个徐延之,竟然敢不通知我就邀请了你。不过你也算是他的恩人,请你吃顿饭也无可厚非。”
她甚至没有怀疑李墉说的是谎话。
见他像是真的无事禀告,她就站起来要躺回床上一样,半路还解开了披风。自顾躺上床,盖好被子,才似乎想起身后的人。
“殿下,我头太晕了,劳烦你帮我关下门。”
交代完,她闭着眼睛就要睡过去了。
李墉不敢多耽搁,捡起披风就踏步要离开。合上门的前一顿,听见有人问,“殿下今日,开心吗?”
似乎并不奢求他的答案,那个人又回答道:“反正我是挺开心的。我来这里以后,最开心的一天。”
她,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