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陛下,近日襄州附近连连暴雨,刺史来报恐有水患,望陛下尽早调配军队物资以备忧患。”
“禀告陛下,昨日城东附近发现有流寇作祟,臣请兵清剿。”
“禀告陛下,修葺金陵行宫的预算超出了控制,需要户部再行拨款可通后续。”
“禀告陛下……”
近来女帝勤政为民,众臣子也越发是愿意把大事小事都在朝堂上通报,早朝的时间便从辰时拖到午时。
一个个大臣们上报完,堂下终于没有了声音。
可皇位上的人很是疑惑,她没有听到该通报的事情。遂大声问道:“众爱卿,没有别的事要报了?”
众人手持玉板低着头,皆是做着退朝的姿势。
她看向李墉时,对方也正好抬眸看过来。两人面面相觑,均是眉头紧皱。除了吃惊更多的是不解。
姚笑笑缓缓站了起来,环视大殿一圈,又耐心地再问一遍,“众爱卿当真没有其他事情要报了?”
依旧沉默。
她拿过手边的茶壶,狠狠地朝堂下砸了过去。清脆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各位大臣,每日心系国家,耳听八方。却不知道昨日朝歌城中出了什么大乱吗?”
难得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冷冽。
不过在李墉看来,并非是威严,只不过是在生气。
姚笑笑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鸿胪寺卿。吓得他一瞬间跪在了地上,“陛下饶命啊。臣以为…臣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那么几条人命,我不在乎。还是以为不过是小小胡与国死的使臣,大可不必介怀?”
“陛下饶命啊,陛下。”
她冷眼扫视一圈堂下,又质问众人,“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
良久,终于有胆子大的武将站了出来。朝堂上的武将大多不是李甯玉的人,所以跟银针主人并没有关系。
他跪地说道:“陛下,胡与国常年骚扰我西南边陲,昨日在朝堂又趁着陛下不在,说尽了侮辱之词。我等也知那是人命,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
这话,让姚笑笑生气得攥紧了拳头。
上位者该有心狠手辣,却不该是草菅人命。她不知道桑武国的这些臣子们,竟然这般轻视生命。
可一想到若不是当朝女帝如此,他们又岂会如此。
她愣了几息,没有被激怒。声音反倒是平和了一些,质问道:“罗统领,我且问你,如今胡与国骚扰我西南边陲,和当年大战相比,死伤哪个更惨重?”
“自然是当年大战。”
姚笑笑了然点头,继续问,“胡与国使臣在朝堂之上,是否只是说了退婚一事,并无侮辱其他?”
“是。”
武将的回答简洁。陛下的语气也亲和。在众人以为是她要被说服之时。
殿上一声怒吼,“使臣来访,为求和平。你们今日眼睁睁地看着使臣死于我桑武国,这意思是不是你等盼着两国开战?”
“那我且问问在场各位,你们口中的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该当何如?”
静谧的朝堂上,似乎始终回荡着陛下的盛怒之言。
可她说的,字字揪心。堂下无人敢应,皆是羞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