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好大的火气。”李墉淡然的表情更是一瞬把人激怒。
对方狠戾看着他,嘴上更是半点不客气,“一个养子竟然妄想陪在陛下身边,我看你还是赶紧想想如何哄得陛下高兴,给你块封地安享晚年吧。”
李墉脸上不在意,可心里却多多少少感到了不悦。
从他被忠亲王收养的那天起,这话就听很多人说过,唐秉桓也不是第一个。当时年少,他一心想要复仇,丝毫不在意这些话。
只不过如今心境有些不同,他似乎比想象中更在乎。
在乎自己出生非正统,当真配不上。
“陛下中气诀散三月有余。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时间能陪在她的身边?等一切重新回归到原点,陛下只会将你当成是一颗棋子的。”
唐秉桓看着文弱,可嘴上功夫狠毒。
更因为从小耳濡目染听得多了,自然明白血统高贵的他应该怎么把李墉这样的人踩在脚下。
‘一个棋子’是他心中过不去的死结。桑武国中谁人都知道陛下向来把瑞麟军统领当成一颗棋子。当他被安放在这个位置上时,他只想得到权利。
未曾想过自己也就是李甯玉手里一颗随时可以被替换的棋子。
唐秉桓看他神色渐渐有恙,越发得意,“忠亲王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你该不会以为讨好了陛下,自己能一辈子安然无恙吧。”
“住嘴。”李墉不想再听。
尤其,是从唐秉桓的口中听到他评价任何关于她的事。
可对方又怎么可能顺着他的心意,继续道:“陛下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现在的温柔善良不过是因为失忆罢了,等她恢复了记忆,我还是我。”
顿了顿,“你又还能是你吗?”
唐秉桓笑得很放肆。
成功地激怒了李墉。他拔出珺天剑直抵在唐秉桓的脖子处,却懦弱地根本不敢用力,只是威胁罢了。
似乎是看出了李墉的犹豫,他直接用一根指头就将珺天剑从他脖子上挪开,嘴里还嘲讽,“你不敢。”
“因为你知道,如今你伤了我,未来处境会有多难。”
李墉一想到他从小到大都骑在自己头上胡作非为,无非就是仗着李甯玉喜欢他。他一张嘴又处处讨人欢喜。不像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看谁都充满敌意。
他愣在原地,已经听不大清楚唐秉桓说了什么。
总之最后,他笑得放肆地离开了太清宫。
人消失以后,李墉没有折返回内殿。他怔怔在原地待了很久,用珺天剑撑着自己的身体。
黄昏过后,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整个太清宫外却依然热得令人烦躁。
李墉一直站着,直到听见身后有个脚步声挪动缓慢,颤颤巍巍的。刚离他近了些,就虚弱开口,“殿下。你没事吧。”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姚笑笑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仰着脖子看了看他的侧脸。什么都没问,直接安慰道:“他说的那些话都是放屁,殿下不用放在心上。”
“你知他都说了些什么?”李墉的语调像是好奇,又像是在生气。
她撇撇嘴,摇晃了两下脑袋,满满的嫌弃,“他还能说出什么新花样,无非就是些嘲讽你身份低微的话呗。我都听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