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顺利地出了朝歌城,姚笑笑也从座位下面钻了出来。一露头,就迎上了李墉可怕的视线。
她干笑两声,试图掩盖罪行,“殿下,我们这是去哪?”
“大抵是带着你一起去送死吧。”
被他冷淡的口气和一副了无生气的语调弄的吓坏了。直接踏出车厢,坐在了他的旁边。
盈盈吹来的清风拂在脸上,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一方面,她有必须要去西陵寺完成的事情,一方面又担心身后的护卫兵找到她。
可这些事没有压得她喘不过气,反倒是李墉。
抬眸望过去,她有些歉意,“殿下应该像容景轩说的那样,不趟浑水的。”
“是啊,我现在确实有些后悔了。”李墉手里的马鞭随风飘着。他捻在手里,看着远方。
心里却一遍遍反问自己,他当真后悔吗?
似乎并不。
姚笑笑的怅然达到了顶点,她眉头紧簇在一处,嘴上更是万般拒绝,“本来我也无意将你牵扯进来的。你现在放我下去,我知道西陵寺怎么走。”
她说着,就要抢李墉手里的马鞭。
或许是看穿了她的意图,他把马鞭转移到右手,随后高高举起。嘴上却傲娇一句,“干嘛,你会赶马车?”
“不会。可是我可以学。”姚笑笑不服气说道:“或者,我可以走着去。”
这样都无法打消她要去西陵寺的想法。李墉更加好奇,那寺庙里究竟有什么,让她趋之若鹜,命都不要。
难道,是为了功法?
“陛下,信佛吗?”李墉转头,看着她的眼睛,轻轻问了一句。
姚笑笑不抢了,乖巧坐在车栏另一侧,抱手摇头,“不信。”
“既然不信,又为何月月休沐之日,都要去西陵寺祭拜。难不成寺庙里,有什么让陛下迷了心智的东西?”
她看过来,嘴角扯出一个笑。
让她迷了心智的,可不是西陵寺的东西。而是眼前这个人。
自己不顾危险也要去救人,目的则更简单,为了消解他对自己的恨意。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姚笑笑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信佛,不如信自己。至少自己能掌控命运,不用等佛展露慈悲时,才会得到救赎。”
“确实。靠人不如靠己。”
那是第一次,他认同自己,姚笑笑不禁笑了出来。
可是很快,她又担心地再问,“所以殿下,你确定做好要跟我一起的准备了是吗?”
李墉的手随意放在珺天剑上,更多的注意力似乎在马鞭上。不答反问,“姚姑娘,从出事那天到现在,你问过我多少遍同样的问题了 ?”
她也忘了,不过是害怕人后悔,却不肯说。
不等她回答,又问:“还是说,你其实是因为不信任我,所以才想赶我走?”
姚笑笑连忙摆手,否认的迅速,“不是,当然不是。眼下我最信任的,恐怕也只有你了。正是因为我足够信任你。所以我才不能让你为了我犯险。”